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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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巷子里最东头的徐伯最近总是干咳个不停, 这不, 他正整理新近晒干的豆角时, 忽然觉得嗓子一阵干痒, 便又咳嗽了起来, 越咳越是厉害, 最后徐伯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咳破了。

徐伯的老伴在屋里听见他咳嗽, 隔着帘子道:“老头子,你这么咳嗽也不是办法。听说林家医馆又开了起来,你何不去那里找大夫看看?”

徐伯将豆角收起来, 哑着嗓子道:“你个老太婆知道什么,那林家医馆现在坐馆的大夫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这样的人如何懂得看病?”

话是这么说, 不过徐伯咳了两三日后, 到底还是去了林家医馆。

林家医馆从前有林老爷子坐镇的时候,医馆可以说是人来人往, 看病的人几乎络绎不绝。可惜林老爷子虽有一手好医术, 子嗣上却没什么缘分, 一直到四十来岁, 才得了一个女儿, 取名林珠。

林珠被娇养到十六岁时,看上了附近一个叫王陵生的秀才。奈何那王陵生早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 即便林珠三番五次示好,那王陵生对她也爱搭不理。

直到后来, 王陵生的母亲得了急病, 王陵生上门求林老爷子治病,林珠一家以结亲为条件逼迫王陵生答应了两家的婚事。

王陵生的母亲病好以后,没几个月,王陵生便将林珠娶进了门。婚后,两人也琴瑟和鸣了一段时间,不过没有多久,王陵生便上省城参加乡试去了。

王陵生走后没多久,林珠就发现自己怀孕了。王陵生的母亲高兴得很,一心盼着林珠能给自己生个大胖孙子。

就在两人欢天喜地,准备王陵生回来以后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一同去省城参加乡试的几个秀才回来了,他们给两人带回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王陵生在参加完乡试以后,说是要到附近的书肆转一转。可是不成想,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其他几个秀才在客栈里等了他好几天,又出去将城里所有的书肆问过,都说没有看见过他。几个秀才无奈之下,也只好先一步回来了。

这个消息对王陵生的母亲来说不吝于晴天霹雳,辛苦养大的儿子竟然不见了,这怎么可好?

于是没过几天,王陵生的母亲就病倒了。她本就有心疾的老毛病,虽然被林老爷子治好,但是受了这么一次刺激,病情越发严重。

林珠虽然也难过万分,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硬是支撑了下来。

没过多久,王陵生的母亲撒手人寰,死前她最放不下的就是那失踪的儿子和林珠肚子里的孩子。

林珠也知道自家婆婆的心愿,将婆婆安顿好后事后,就天天上香祈祷自己能得个儿子。毕竟丈夫已经失踪,他又是三代独苗,不生个儿子出来,王家就要绝后了。

好在,菩萨保佑,她终于如愿生了个儿子,可惜她在孕期的时候本就因为丈夫失踪一事心神过损,后来婆婆离世,料理丧事的时候又疲累过度。能支撑到这个孩子生下来,已算不易。

所以孩子还未抱到她跟前,她就闭眼走了。

于是这孩子便被带到了林家。

可惜不等这取名为王元吉的孩子长到十六岁,林老爷子和林老夫人便双双离世。

众人原本以为林家医馆自此便会倒闭,哪知过了两年,这医馆便又重新开了起来。而坐馆的大夫便是那王元吉,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

因此徐伯走进医馆时,原来总是满满当当的医馆一个病人也无,徐伯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病的糊涂了,竟然能奢望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来治好他的咳嗽。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看看那王元吉的医术如何,大不了自己不吃他开的药便是了。

徐伯这样想着,便轻咳一声,放慢脚步走到了悬着帘子的一间静室。

那静室就是原来林老爷子诊脉的地方,静室的对面就是抓药的地方,可惜那柜台前一个伙计也没有,想必林老爷子死后伙计们看医馆无望便都走光了。

徐伯掀起静室前的帘子时,在里面闲坐的沈凌正在翻阅一本医书,看到有病人前来,还是附近的一位老邻居,她微微一笑:“徐伯可是哪里不舒服?”

徐伯清了清嗓子:“最近总是干咳,喝再多的水也觉得渴。”

沈凌将两根手指搭到他的右手上,细细诊了一番就道:“无碍,不过是伤了肺阴,我开一味药吃两天就好了。”

徐伯就看着她亲自到药柜那边抓了一大把麦冬,然后分为三份包起来,递给徐伯。

徐伯有些不太相信她,“就这么一味药就能治好我的咳嗽?”

沈凌淡淡笑道:“若是对症的话,两服药下去就能见好。”又告诉他怎么熬,怎么喝。

徐伯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沈凌便道:“徐伯若是不相信,那就等病好了再给诊金和药钱。”

徐伯道:“这哪里使得。”不过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提着药走了。

沈凌望着他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自己的年纪还是太小,在医馆坐了这么多天,也就只有徐伯这一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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