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头上,皇帝终于下旨准许四王爷可以回府养伤了,东方幼仪不过几件衣服,片刻的功夫就收拾好了,倒是君临衍那边,宫里大大小小的赏赐就装了一马车,磨磨蹭蹭都日上三竿了,还没能走的了,搅得他稍好一点的脸色又青了起来。
这几日的光景,宫里宫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彻查杀手的命令传下去了,可那日出现的杀手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君临泽没能找到君临辉在祭天仪式上动手的证据,反被告了诬陷的罪名,搞砸了祭天仪式,皇帝本来心里就憋了一口气,又来这么一出,在朝堂上震怒,袖袍一挥,责令二皇子面壁思过半年。
至于三皇子君临辉,朝野上下,不说君临泽那一党,单是他自己的人都认定了这一局是自家主子布的,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么些年来他们两派相争总算是占据了上风,忧的,是自打这件事之后,二皇子一党几乎跟疯了一般,芝麻绿豆大的事都得站出来争上一争,跟不要说翻旧账,几日的功夫,就有好几个同僚被拉了下去,搅得人人自危。
而君临衍这边,因为有了贤妃的保证,总算是安了君临泽的心,虽然人还在思过中,东西却大批大批的送了过来,俨然将他当成了自己人。又因为仪式上的事情,难得被皇帝赞了一个‘义’字,一时间瞧着,竟比那得势的两位皇子还要威风!
回到府里还要应付或真或假前来探望的各方臣子,待到将前来探望的人通通打发了去,已经日暮,饶是君临衍整日里冷脸对人,也不免觉得有些身心疲惫。
潇湘阁那边有消息传来,说是王妃今日乏了,就不陪王爷用膳了。君临衍守着满桌的吃食,竟然头一次觉着食之无味。
习惯这种东西,果然是比毒药还要可怕的玩意儿。
随意的捡了些平素里常吃的菜,味道也没有印象中那么好了,君临衍尝了几口便扔下了筷子,起身回了书房。
如今只是迈出了第一步,此后的计划更是半点都错不得。
世间众人皆对‘赌’之一字避尤不及,对于赌徒更是低看两眼,可谁又知道,他们这些生在皇家的人才是最大的赌徒!
堵上来路前途,堵上身家性命,堵上一身腐肉一架枯骨,为的只是那个遥不可及的位置。
进门的时候萧泊如早早的就等在了书房,背着手站在书架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没回头,只一边坐着的乔一朝君临衍打了个招呼:“王爷。”
收了往日里不着边际的嬉笑,瞧着倒也顺眼。
君临衍点了点头,进门坐定了,端了一杯茶细细的品。
一杯茶没品完,那边的萧泊如就按捺不住,愤愤的转过身,一伸手抢过了他手中的茶碗:“喝!你还有心思喝!”
他原以为这个计划只是针对二皇子和三皇子,挑的他们二人斗起来,他们好坐山观虎斗,谁料这人中途将自己搭了进去,进去就进去,还上来就搞这么大阵仗,险些丧命不说,眼下就这么大刺刺的呈了两边的好,眼下这种情况是他可以胡闹的吗?一个不留意,可就是沦为众矢之的的下场!
“咦?泊如兄为何这么大的火气?”
君临衍明知故问,一脸惊诧的盯着面前的人,气的萧泊如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出来,一甩袖子,坐到了乔一边上。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跟了这么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