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的时候下了一阵小雨,没一会儿就停了。晚上依旧是皓月当空,只是因着这阵雨,温度要比往日里要低上许多。
天擦黑,君临泽如约而至,一起带进来的还有一只蒙着黑布的铁笼,黑洞洞的,也瞧不出装了什么。
君临衍多看了两眼,君临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就莫要看了,这是我给弟妹带的见面礼,算起来,你大婚时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没正正经经的送一份礼,我听闻皇城中的贵女大多喜欢这些玩意儿,特意去弄了一只来,权当是给弟妹赔礼道歉了啊,哈哈。”
夜默在后面听得直撇嘴。
主子大婚时没送像样的礼来,现在巴巴儿捧一只孔雀来要给王妃赔礼,这是哪门子礼数?
君临衍笑了笑没搭话,这个点儿刚好君临辉也到了,倒真是来吃酒的,连下人都没带两个。三人寒暄了一会就往前厅去了,夜默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君临衍的袖子:“主子,这孔雀?”
君临衍脚步一顿,面上笑意微寒:“炖了。”
待到事情忙完,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东方幼仪拒绝了与其他女眷一起用餐的邀请,率先回了自己的客房,一撩裙摆——果不其然,被茶水烫出来的水泡被东方婷宜逐个按破了,流出来的血水将衣摆都污了一片,些许布料沾了血水黏在伤口上,都已经结了痂,若是想取下来,必是要连着结好的痂一同扯下来。
房中也没什么顺手的家伙,好在她习惯性的在身上放些常用的伤药,东方幼仪仔细打量了两眼,扬手猛地将黏在伤口上的衣服撕了下来。
云溪去打水给主子洗脸,一进门就瞧见这么一出,吓得手里的盆险些没端稳,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跟前,话没说出口倒先红了眼睛:“主子,谁又欺负你了?”
她家主子膝盖往上红了一片,刚结好的痂又被扯了下来,瞧着血肉模糊的吓人,定是要留疤了的……
怪不得她瞧着主子下午跪拜的时候动作有些迟缓,原来是因为这个。
定是来的路上她没跟在身边,二小姐又欺负主子了!
想到这,云溪起身就要往外去,东方幼仪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你干嘛?”
“我找二小姐去!她又欺负您!”
以前在将军府也是,主儿明明是嫡女,每每受了气,都是她这个欺负人的先哭上,搞得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是她受的,偏偏许多人连带主子都吃这套,大多事都不了了之。现在主儿都嫁人了,贵为王妃,二小姐竟然还来这一套!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面前的丫头连带着耳朵尖儿都红了起来。东方幼仪瞧着好笑,稍稍用力将人拉到身边来:“放心,没人欺负的了我,你看看水还是不是热的?我要清理伤口,不然真要留疤了。”
欺负她?不可能的。
云溪依言去将水端了过来,红着眼睛给东方幼仪清理了伤口,撒了伤药,又里里外外的找纱布,转了一辆圈儿没寻到,索性将自己的手绢儿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缠在了伤口上面:“主子你先忍忍,明日回去了咱么就换。”
那副神情,简直比自己受了伤还要难过。东方幼仪笑着点点头,随意用了些东西,就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