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一场,早上起来头痛欲裂,东方幼仪揉着眉心将就着用了点东西,准备去给自己熬些解酒的汤药,出门却发现府上大大小小的婢女都瞧着自己暧昧的笑,笑的她一路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就没消过。
“云清,怎么回事?是我今日哪里有什么不妥?”
不会啊,平日里也都这般打扮。
云清抿了抿唇:“主子并无不妥。”
没有不对劲的地方,那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努力回想昨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只听云清又道:“只是昨日王爷在主子房中留宿了,所以她们才……”
“嗯……嗯?”
留宿?谁?君临衍?
他们这么熟了?昨儿不还生气了吗?怎么想起来跑到她房里睡了,还如此光明正大、唯恐旁人不知道的去。
“王爷呢?”
“前厅来了客人,王爷正招待呢。”
万寿节刚过,各国使节尚未离去,前来拜会拜会这个在战场上素有威名的大玥四王爷,实属正常。
左右她是不乐意应付那般情景的。
“你去收拾一下,咱们出去一趟。”
街道两旁的灯笼还没摘,放眼望去像是穿越了时间,来到了上元佳节一般。
东方幼仪本就生的极好,换了男装,描了眉,竟生出一股别样的英气来,是以在路上走着,总能收获一大票女子含情脉脉的秋波,连带着一旁跟着云清都被‘无意’撞到了好几回。
“主子,我们出来是做什么的?”
在送走又一位‘无意’崴了脚,又‘无意’摔倒她身上的姑娘之后,云清的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的有点厉害。
东方幼仪一笑:“马上就到。”
前几日听府上小厮凑一块儿笑闹,说是城中新开了家清倌馆,名唤鸳鸯阁,阁中女子一个个都来自江南,琴棋书画各具所长,身段柔软舞姿妙曼,个顶个都是美人。
鸳鸯阁?这地方她当然熟,那可是她最后的落脚之地了。
鸳鸯阁也不难找,进了朱雀街就能远远的看到阁顶飞起的瑞兽,走那么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进门不似寻常青楼花馆,扑面而来是浓浓的脂粉气,而是又似酒香又似竹香的气息,淡雅宜人。
东方幼仪进门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扬手推开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屋子里没人,看摆设亦瞧不出屋子的主人到底是男是女。没经主人同意就进来,云清到底有些不安,东方幼仪却好似来了千万遍一般,抬手在桌上扣了几下,须臾从暗阁里就跳出来一整套茶具,里面的茶水还是温的。
两杯茶用罢,外面总算是有了脚步声,东方幼仪放下茶杯正襟危坐,含笑看着门口。
须臾,从外面进来一个半大的小子,个子只稍微比东方幼仪高一点,束发,面貌白净,着一身墨色长衫,罩一件纱白褂子,瞧着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云清自认为这人长得不如王爷,只一双琥珀色纯净的眸子,叫第一次见到的人也心生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