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大师来了。”
一听那声音,老赵当即一喜,笑着就去将门打开,把人给领了进来。
张凡看过去,是一个须发皆白,干瘦却有劲的老头子,肩膀上扛着一个工具箱,浑浊的双眼被厚重的老花镜遮挡住。
“张小兄弟,这位便是在天都和陆大师并称‘天都三妙手’的齐大师了。”老赵给他介绍道。“你不是说要修复瓷瓶吗,不如看看齐大师怎么修复的?”
“能观摩大师的修复技艺,我自然求之不得。”张凡笑着说道,不能够节省自己一份力,何必浪费呢!
何况齐大师都被老赵请来了,自己插手不大好。说得轻点,是自己爱表现。说的重点,是抢人家饭碗呢!
然而这齐大师脾气实在是招人讨厌,冷笑道:“我修复古董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旁观了。你小子离我远点儿。”
“齐大师……”
“赵老板,我们之间的交情归交情,但我和别人不是。”齐大师冷声道:“这次是看你名字,我才过来的。不然,这种破烂,我才懒得动手修复。”
这话引起了张凡的不高兴。“齐大师这话说的不公允吧!这只清代景德镇瓷瓶明明是一件珍宝,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成了破烂?”
“哼!这种款式的清代花瓶,多如牛毛,有什么好值得吝惜的。”齐大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说:“换做是我,碎了我一早就当做垃圾丢了,免得脏了手。”
这话一出,整个屋内的气氛都冷了几分,就连刚得到大龙邮票而欣喜不已的侯德光,脸上也有几分不自在。
这算什么话?羞辱他吗?
“我觉得齐大师还是好好看看为妙。要是连自己要修复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我看只会越修越有问题。”眉头微微一皱,张凡也没有料到,这个和陆大师齐名的修复师,脾气会这么恶劣。
毕竟被称之为城东第一修复师的陆大师,张凡见过一面,人家态度是何等的平和。这姓齐的与之一比,真是天差地别。
“你小子是说老夫我打眼,看错了这只瓷瓶?”齐大师一听这话,当即恼怒的拍了一下桌面。
“是这个意思。”
“好好好,老夫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齐大师气急而笑,冷冷的盯着张凡说道:“你今天要是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老夫我和你绝对不能就此罢手!”
“我要是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呢?”
“那我天都三妙手的称号,便不要了,送给你!”齐大师冷笑道。“不然,你从今往后看见了我,都给我闭上嘴巴做哑巴!”
“好,这是你说的,我成全你!”张凡当即就说道。
接着,他拿起那只花瓶的底盘,给大家看了一下,然后这才说道:“各位都看见了,这是一只清代景德镇青花瓷,可是落款是款式却是清代乾隆官窑的款式。”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由愣了一下,尤其是侯德光一脸的错愕说:“不对呀,我记得我买回来的时候,是大清乾隆年制的底款才对。”
说着,他凑过来一看,的确是官窑的底款,不由瞪大了双眼,怎么会这样?
“呵,我一早就说过了,这是一件垃圾,你偏偏要在这里和我争论,怎么样,现在揭穿是赝品,人家脸上就有光了吗?”齐大师冷笑不已的看向张凡。
张凡瞥了他一眼说道:“看来你还没有明白,这本来是一件赝品不假,但是赝品之下藏着一件真品。不是景德镇青花瓷,而是大清乾隆官窑。”
“怎么可能!官窑和景德镇的青花瓷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款式,怎么可能藏的下来。”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齐大师第一眼看见落款的时候,便判断是赝品。
所以当张凡说这是好东西的时候,他才有底气冷笑讽刺。
“一般来说,的确是不可能伪装藏下来,但要是这只官窑比景德镇青花瓷要小很多呢?”
“官窑一直都是官家珍品,讲究大气、典雅,古朴,我还从未见过小巧到可以和这只青花瓷相容的官窑器具。”
闻言,齐大师讥笑道:“你小子觉得你见过的比我见过的要多?”
“齐大师这话说的就有问题了,你没见过,就能代表没有吗?”
“好啊,你小子还嘴硬,那你证明给老夫我看吧!”齐大师冷冷的盯着张凡,“看你有几分本事。”
“劳烦给我一块黑布,还有一把锉刀。”张凡看向侯德光说。
侯德光立即去将东西拿来,他现在基本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了。老赵碰碎那只花瓶之后,导致花瓶的底部伪装也碎了,暴露出里头藏着的官窑底款。
等他将东西拿了来,张凡将那些碎片全部放在黑布之下,然后伸手进去,开始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