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张春兰听见这些议论声,有些按捺不住了。
“曲晴!”她一把抓住曲晴的胳膊,脸色苍白,“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严少吵架了?”
张春兰的手上不自觉地有些用力,疼痛从胳膊上传来,曲晴才终于如梦初醒。
她转过头,看见张春兰急迫的眼神,瞳孔一点点的聚焦。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低下头轻声开口:“我们没有吵架。”
听见曲晴和严以峥没吵架,张春兰的脸色才终于放松了一些。
可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松口气,就听见曲晴又开口——
“我们只是彻底没有关系了。”
张春兰的眼睛在刹那间瞪得滚圆。
“彻底没关系了?”她急的忍不住手上更加用力,“曲晴,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此时的曲晴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掏空,根本都没有心情去跟张春兰解释那么多,她挣脱开她的手,淡淡道,“从今以后,严以峥这个人,和我再也没有关系。”
曲晴这话说出口,四周原本议论纷纷的人也都是一愣,但很快都纷纷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曲晴,果然是被严少给抛弃了。
曲晴当然不是不知道四周的人在想什么,可现在的她却是没有心情去管。
确切的说,现在的她,光是支撑着站在这里,仿佛都已经要耗尽所有的力气。
“张经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她低声对张春兰说,“今天就当我请病假吧。”
说完这句话,曲晴根本都不看眼前脸色惨白如纸的张经理,只是转过身,拿起自己的包,落荒而逃一般的离开。
曲晴几乎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
她回到空荡荡的公寓里的时候是傍晚,因为公寓是在一层楼的缘故,打开房门的刹那,她就闻到一股潮湿的霉味。
因为这里是拆迁安置房,门外还能听见小孩哭闹的声音和路边有人起争执的争吵声。
她麻木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得好陌生。
她放下自己的包,到厕所里,将脸上的妆卸干净之后,就开始失魂落魄的准备换衣服。
可不想,就在她将衬衫给脱掉正准备将胸衣脱掉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身后的扣子解不开了。
曲晴在离开严家的时候并没有将严以峥给自己买的那些内衣给带回来,因为她不想欠严以峥任何东西,因此带走的换洗衣物都是自己原本就从陆家带走的。
而那些内衣很显然早就已经不合身了,曲晴早上好不容易穿上去之后,现在又和上次一样脱不下来了。
而如今的曲晴,也不像之前还有严以峥能帮忙,费力的将手给弯到后面。但偏偏那扣子实在是太紧了,最后折腾了良久,弄的满头大汗,还是没有将胸衣给脱下来。
明明只是那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这一瞬却好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曲晴所有强撑的坚强在瞬间土崩瓦解。
她突然无法忍耐一般,猛地蹲下身,掩面痛哭起来。
不在了……
那个温柔的守护过自己的男人再也不在了……
更可笑的是,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曾经的那些温柔守护,到底是不是发自内心,还是另有所图。
可哪怕如此,她竟然还是这样没出息的想念他。想念他对自己的好,想念他对自己偶尔的温柔,想念他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日日夜夜。
从知道严以峥要利用她的时候开始,曲晴的神经就这样一直紧绷着,甚至连好好大哭一场的时间都没有。
而此时,那些一直都强忍着的泪水就好像是有一个开关一样,之前一直强忍着的时候还好,此时一落下来,就好像开了闸的水一样,再也控制不住了。
曲晴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外面的天色都慢慢的黑下来,她却是连起身去开灯的气力都没有。
到最后,她甚至都顾不上换衣服,也顾不上吃晚饭,就这么哭着哭着,在床上睡了过去。
而就在曲晴睡着之后——
凌晨两点。
夜深人静之中,曲晴那简陋的公寓大门,突然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因为曲晴所在的这个单身公寓,其实就只有一个房间,因此开门的瞬间,走廊的光就从门外洒进来,落在床上的她的脸上。
她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似乎要醒过来,但终归还是因为太累了,没有醒过来。
而与此同时,门外,一道高大欣长的身影,逆光走了进来。
严以峥就这么走到了曲晴的床头,静静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