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东州市,已经给傅小晚做好过心理工作,但是到了跟前,她还是少了一点勇气。
迟迟没有进门,傅小晚遥遥的望着屋檐下的佝偻身影,目光中充满了陌生、茫然,甚至还有一丝怨恨。
尽管我们一再跟她说,当初的分离是为了她好,但她又能真正的理解多少?
幼年就没有了母亲,跟着父亲颠沛流离,艰难的成长,这种生活有多苦涩,她就有多难以释怀。
房檐下的佝偻人影,似乎自知理亏,没有催促,静静的坐在那里。
虽然她看不见,但我相信,她一定知道傅小晚来了。
“小晚,不管你心里有多么不埋怨,也总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在这世上,你只剩下这一个血肉至亲,错过这次机会,你以后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眼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傅小晚依然在徘徊,我开口鼓励道。
傅小晚犹豫了一阵,抬头看着我,小声道:“云风哥哥,你能陪我一起进去吗?”
“当然。”我笑了笑。
傅小晚抓住我的手臂,我带着她走进刘神婆破旧的院子。
低矮的屋檐下,刘神婆的身体动了动,似听到脚步声,扶着门槛站了起来。
“是她回来了吗?”灰白色的眼睛像是有了神采,一贯平静的刘神婆此刻充满了急切。
傅小晚抓着我胳膊的手,陡然缩紧,她躲在我的身后,有些害怕的打量,阴影中这个外表苍老吓人的老太婆。
“没错,她叫傅小晚。”
我把傅小晚往前推了推,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更何况,她命格特殊,很有可能和我一样,会被某些不怀好意的眼睛盯上,需要刘神婆的帮助。
在医院的那几天,我也琢磨过,梁浩然害傅小晚的原因,或许就是冲着她的命格去的。
无尘道长能遮住她的名字,实在是再好不过。
她的真实命格被无尘道长写在一张纸条上,我犹豫了很久,始终没有打开来看。
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保护。
傅小晚看着刘神婆,好半天,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你好......”
“小晚,好听的名字,你一定长的很漂亮。”刘神婆露出笑容,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慈爱。
傅小晚没有回答,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看刘神婆的眼神转变了一些,至少没有那么害怕了。
“小晚,能走近一些吗?”刘神婆伸出枯爪一般的老手。
傅小晚咬了咬牙,在我鼓励的眼神下,终于还是走了上去。
一黑一白,一老一少,两只手碰在了一起。
泪水从刘神婆苍老的眼中滑落,她紧紧抓着傅小晚的手,动了动满是褶皱的嘴唇,最终泣不成声。
傅小晚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她想安慰,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尽管这个老婆婆是自己血缘上的母亲,但同时也算是陌生人。
良久,刘神婆的情绪缓和下来,牵着傅小晚的手没有松开,像是担心自己一松手,女儿就不见了。
另一只手抹了抹眼泪,刘神婆对着傅小晚讨好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