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村子被划成工业区的时候,他们就开了酱厂,头一年生意好的不得了,不过......”
陈大河点了点烟灰,叹了一口气。
“第二年志坤就走了,也就是友年和友辉兄弟俩的爹。志坤跟我一样,婆娘走的早,一个人拉扯两个娃。”
“虽然靠着祖上的手艺,两个娃日子过的还行,但是他的身体也累垮了。工厂才开了一年人就走了,连两天清福也没享到。”
“所以说,一个人一个命。”陈大河万分感慨,“钱挣的再多也带不进棺材,还是保重身体最重要。”
“也是,还是大河叔你的命更好些。”我点头附和,顺口夸了下:“你身体这么好,肯定能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他口中的友年,一定就是病历本上的陈友年,和弟弟陈友辉一起开的酱厂,这就和那两间宿舍对上了。
我等着他的下文。
“哎哟,小王老板你可真会说话,用个电视里头的话说,叫那啥......借你吉言。”陈大河乐呵呵的,对那番夸奖很受用,掐灭烟头喝口茶,也更乐意继续往下讲。
“他们家虽然有祖传的手艺,但酱料的配制秘方一直都被志坤攥在手里,没传给他两个儿子。”
“所以,他走了以后,酱厂生意就不行了。”
“据说他留了个什么遗嘱给兄弟俩,秘方就写在里头,结果为了争这个秘方,两兄弟就打起来了。”
我眼睛一亮,终于提到遗嘱了!
“那后面呢?”
“后来也不晓得他们哪个找到秘方,友年突然一下疯了,吊死在工厂里,友辉也不知道去了哪,他们的酱厂就荒下来了。”
陈大河叹了一阵气过后,脸色变得有点奇怪,神神秘秘的。
“有人就传,是为了争秘方,友年把友辉杀了,然后自己又受不了这个刺激,疯了,才把自己吊死。”他压低了声音。
我皱了皱眉:“兄弟两为了一个秘方,自相残杀?”
“那些人是这么猜的,谁知道是咋回事?”陈大河又压低了声音,“后来听说有人晚上路过的时候,看到两兄弟在厂头吵架,还有惨叫声啥的,反正怪吓人的。”
“都说是两兄弟心头都有怨气,死了还不肯走。所以啊,小王老板,我劝你别租那个地。”
陈大河看起来很好心。
“先不说你找不着的到人租,就算你想到办法租了,说不定沾上一身晦气。咱们做生意,最怕的就是这个。”
“听叔一句劝,别去靠近那个厂子。我们村原来有个人不信邪,想把厂房那个地占了,进去住了一晚上,结果......”
陈大河摇了摇头,又是同情又是鄙夷的表情。
“隔天早上是从厂子头爬出来的,不晓得看到啥子,腿都吓软了,问他咋回事,他连话都说不清楚,后来倒霉了整整一年。”
“原来是这样,确实挺可怕的。”我若有所思的点头,“大叔,那个人叫什么,还能联系上吗?”
“他叫......”陈大河皱眉看着我,“你问他做啥子,未必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