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头发花白,根根银丝,偏偏脸色格外红润,没有一点点的皱纹。杜竞扑过去,对老者磕了个头。老者呵呵一笑,让他起来,就打量着我。
他的眼神十分清澈,仿佛能洞穿我的魂魄。
我鼓起勇气,跟他对视着。
那边杜竞毫无察觉,跟父母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把这次下到阴间的事情分说一便,道:“你们是不知道啊?血罗刹可凶了,不愧是阴间有名的一百零六阴将,我看它几乎就要有鬼王的战力了。嘿,那女鬼居然想迷惑我,真是可恶。”
杜竞手舞足蹈,道:“哼,饶是它凶恶难匹,最后还是被我的一记刀圭雷符给打的魂飞魄散。”
杜竞父亲缓缓说:“血罗刹是一百零六阴将中底子最薄的,排名还在一百开外,倚仗的就是一颗血珠,哪里够得着鬼王,差得远了。”
杜竞嘿嘿一笑,脸上有些挂不住。
杜竞妈妈道:“血罗刹虽然战力不算厉害,但化身很多,虚实难测,你没有看破的本事,刀圭雷符怎么打的中?我看啊,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出了大力,你啊,就是捡了个便宜。”
杜竞跳脚:“爸妈,你们怎么这样啊?”
杜竞父亲看着我,道:“小友,还未请教?”
我赶紧报上名字,杜竞母亲看着我,温和道:“年纪不大,但是本事厉害,原来是烂柯山的高足。赤心观近些年转为低调,声势弱了,原来还有佳弟子,定然能够一鸣惊人。”
这是看到了我的红色香囊?
我急忙摆手,道:“我不是烂柯山的弟子,这个东西是我侥幸得到的。”
杜竞说道:“我这个兄弟可厉害了,他有着一个追魂令,而且还能够带着肉身在下头行走呢,厉害吧?嘿嘿,我妈说的没错,这次多亏了他帮忙,要不然我就被血罗刹的血泊给淹死了。”
当下,一通口沫横飞,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他家里长辈静静地听着,杜竞父亲带着几分诧异,道:“观李小友的手段,可是阴门的弟子?”
我点点头。
修道人一般都是在道门中做行走的职务,有追魂令,那就是阴司的巡查。以活人之躯,还会做这份差事的,多半都是阴门弟子。
阴门虽然也是道门的一部分,但我们这一行常跟死人鬼魂打交道,阴气重,多半不得善终,向来不被正经的修道人看得起。
杜竞的长辈神色如常,并没有因此露出轻视的意思。
我心里一松,道:“我是请香人一脉的。”
杜竞父亲露出一丝惊奇,想了想,道:“说起请香人,我倒是想起来几十年前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道上人送他一个诨号,叫做李老狗,那可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我挺起胸口。
“那是我爷爷。”
两人神色一动,似乎有些迟疑。
“爸妈,怎么了?”杜竞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