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可以说了吧?”一进凉亭,刚坐下,紫晏王迫不及待的问道。
“还请陛下赎罪。微臣将说之事因事关公主生死,将会令陛下无比困扰,做出最艰难的抉择。但,为了国家社稷,臣不得不说。” 看着院中众人退去,只留他和紫晏王,偃月忍不住开口请罪。
偃月必须保证自己胜算在握才敢冒险,这样的话一出口,一旦猜错了君心,那立刻就是杀头甚至灭族的大祸患。
但,对紫晏王的了解,使他对紫晏王的性格、想法,还是能揣测的八九不离十的,他愿意冒这个险。 而紫晏王听了,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似乎早已猜到般轻启薄唇平静的说:
“说吧,我恕你无罪,以我对国师的了解,若非不利的消息,不至于如此小心翼翼。我就知道,什么事但凡过于完美,总会在别的地方有缺憾。说吧,我听听,究竟什么事会威胁到尊翊公主的生死。”终于,偃月等来了紫晏王钦赐的保命符,看似普通的话语实则是他的特赦令。
“嗯!陛下,谢陛下赦免微臣的不敬,既然是为了国运的大事,那微臣不得不说了。第一遍观面相掐生辰,推算后,我就已知公主之命数绝非一般,但唯恐有误,又用法器验过了公主的命数,公主她确实......”
偃月心思缜密,深谙宫廷生存之道,此刻并不急于将实情和盘托出,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心试探着紫晏王的底线。
“她怎么?确实怎么?但说无妨,朕要听实话!”偃月越是卖关子,紫晏王就越是坐立不安,焦急的催促道。
“公主她确如旁人看到的那样,有尊翊仙鸟降临护佑,绝非凡人!但是,这只是从生辰、星象来说,但从公主的容貌来看,命格上却有欠缺!”见紫晏王早已迫不及待想知道公主的命理,偃月明白时机已到,不再犹豫,将实情陈明。
“欠缺?缺什么?可能补救?”明明出生时天有异象,是个贵气逼人的小公主,在众人眼中都是带着祥瑞降生的,可怎么到了国师这里就成了命格有欠缺,紫晏王匪夷所思。
“这......实不相瞒,陛下,公主的命格单看,确实占尽世间福祉。可物极必反,没有一处可以容得下这样荣耀至极的命数。所以,有公主在,必将导致我国将来的大祸患,这祸患可是家国破灭永不复存的!”
偃月怕紫晏王一时无法承受他所言之事,索性一股脑全说出来,再想办法慢慢说服他。没料到话语刚出,紫晏王竟然震惊的起身,惊恐的不自觉朝王后的产房望了一眼。偃月也赶紧跟着起身,君王站着,他是不敢安安稳稳坐在那里的。
视线回到凉亭,紫晏王旋即低头,一语不发,呼吸急促。仿佛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空气仿佛凝结般,气愤冷到极点,令人可怕的有些窒息。
“怎么,你的意思是,公主抢了国运?是祸害?”良久,紫晏王终于缓缓抬起头望向偃月,脸色阴沉的可怕,凝望片刻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不情愿的字眼,眼神中充满了对偃月的质疑。
一身的怨气令偃月一时不敢言语。他心里知道,此言一出,必定惹怒紫晏王,毕竟刚刚喜得公主,第一次为人父的喜悦还在,满天的祥瑞之景也看到了。
刚刚又昭告天下赦免罪犯,封赏众人,正是无比欢心的时刻。可他竟然如此说公主,紫晏王不恼才怪。于是敛了敛神,赶紧跪地表忠心:
“陛下!请恕罪!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依臣刚才的推断,天命如此,公主确实是大富大贵之命,但她的存在会给紫晏国带来灾祸,牵涉到国家大计,臣不敢隐瞒啊!只好冒死说出实情,还请陛下赎罪!”
“你还真是有罪!朕的公主明明带着祥瑞而来,怎么突然就成了国家的祸害了?还有,你说的命格欠缺,到底欠什么?缺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紫晏王怒气冲冲的指着埋头跪地的偃月,再也不想克制自己的怒火,言辞激烈令从未惹怒过紫晏王的偃月不由得为自己的命运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