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收,庄叔。”谭西原听见拖鞋擦地的声音,连忙道,“你躺着吧。”
那边又没了声响。谭西原起身去阳台收衣服,却瞥见楼底下有个傻`逼在淋雨。
谭西原没辙,收完衣服回到房间,手机叮铃作响不停歇。他接起来了,果然还是谢衡那厮:“这雨太大了,骑马是不行了,要不出来喝杯酒?”
“你找别人行吗?”谭西原好声好气劝他。
谢衡笑了下,轻描淡写道:“不行。”又补了句,“你快说去不去喝酒?我这手机要被雨淋坏了,感觉都快听不清你说话声了。”
有车他不进,有躲避的地方他不去。谢衡偏在楼下淋着雨等回音。
“不去。”谭西原没什么情绪的拒绝道。
谢衡预料到了这个回答,死乞白赖的说:“那我等到你去为止。”
谭西原服了这个神经病,他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招人的地方,被这神经病看上了眼,。正要回话,结果那边没声儿了。估计是手机进水,坏了。
谭西原打开电脑做资料,做了十几分钟,实在静不下心。他闭着眼睛想了几分钟,最终开门下楼,单元楼下面那个淋雨的傻`逼还在雨中矗立着。
谢衡看见他立刻露出得逞的笑容,热情地打起招呼,称呼怪异:“Hi~谭老师。”
这个称呼让谭西原一愣,谢衡自顾自接下去:“我想起来了,谭老师。”
谭西原蓦地笑了,露出牙齿,笑得情不自禁,边笑边摆手:“不要这么叫,挺羞耻的。”
谢衡如今人高马大,和几年前的少年模样相差甚远,老师一词由他口中喊出让谭西原瘆得慌。
谢衡也跟着笑。雨簌簌扑进身上他才想起来,这个情境有些眼熟。他四处察看,又觉这个小区也有点熟悉。
谢衡蓦然想起自己初三时家里找了个大学生家教,戴着黑框眼镜,人很瘦,穿格子衬衫。一看就是学霸乖乖仔。
谢衡可不老实,几乎没听过这个家教的辅导。每个周末他都换上球衣去打球,在门口碰到家教,阴阳怪气喊声“谭老师~”,然后一溜烟跑了。
家里没大人,只有保姆和司机。谭西原进了谢衡房间,掏出小孩子的作业,模仿字迹把人作业做了,然后回校。
这段师生关系持续了两个月。那天谢衡从表哥那弄到辆车,十五岁的男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等谭西原帮他做完作业要回校时拉住了人,说:“我开车送你。”
他那会儿还没谭西原高,谭西原可不信任他,拒绝:“我坐公交车。”
“走呗。”谢衡扣住他的手腕把人往副驾驶推,“让我孝敬下谭老师。”
谭西原纹丝不动:“你才多大?第一次摸方向盘吧?”
谢衡眉尖一挑:“你上车我给你多发一个月工资。”
谭西原最终上了车,犯不着跟钱过不去嘛。
谢衡不是第一次摸方向盘,但却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上路,开得不稳当,怪吓人的。谭西原才拿到驾照,只有理论经验,在一旁指导。谢衡不耐烦,小孩子脸一皱,要他闭嘴。
半道下了雨,谢衡找雨刷找了半天,谭西原好笑,惊觉自己竟敢坐这么个小屁孩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