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阳挑起眉毛,疑惑地看着那个人。
“我包////养你吧,月租可以翻几倍。”
“啊?”单阳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咳了几声,有些发傻。
“这样我们就有关系了,我可以住进来。”
单阳一个踉跄,险些栽倒。“这太荒唐了!”其实他更想问你是不是有病,“我不可能因为这样的理由而……而被你……”单阳没能把那个词说出口。
“为什么?”他听起来像是在困惑。
单阳又好气又好笑,忽然没了脾气。“你说为什么呢?有什么理由值得我这么做?”
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真的思考了起来。“我长得还挺好看的。”思考片刻之后,那人颇为认真地说道,“这个理由怎么样?”
这实在是令人咋舌的一个回答。单阳震惊之余,几乎要笑出声来。而后,他看到那个男人,慢慢摘下帽子,从阴影里渐渐走了出来。一步,两步,直到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那方温柔的晨曦之中。
单阳忽的红了脸,从脸颊到脖颈,然后再也不敢抬起头来,多看他一眼。
第3章 同居的男人(1)
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单阳觉得“英俊”是一个老派且过时的形容词,但眼前这个男人让他想不到别的词语来描述。他的头发浓密却不让人反感,两只眼睛亮得不可思议,嘴唇丰满,嘴角稍稍往上勾着,像是在微笑。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单阳,目光不冷不热,却让人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单阳瞪着他,试图把自己的目光从他身上撕下去,但徒劳无功。那个人似乎很熟悉这样的注视,不以为意,从包里捏出一个信封来,晃了晃,凑近单阳鼻子底下,像是在逗他。单阳皱起眉头,对方却忽然松开了手,单阳下意识就接住了。
嗯,手感摸起来不像是毛爷爷,这是单阳的第一个想法。呸,廉者不受嗟来之食,这是单阳的第二个想法。
那个男人眯着眼睛打量着单阳脸上飘忽不定的表情,忽然抿着嘴微笑起来——这次他是真的在笑。单阳呆愣愣地看着他,那人上前一步贴了上来,几乎是擦着单阳的胸膛挤进了门。
作为一个新生代的男同志,这画面简直不人道!单阳鬼使神差地将人让进了屋子。
那个男人将包直接扔在木地板后,皱着眉头审视四周,对天蓝色窗帘表达了直白的不满。“这简直就像是一块破布,什么都遮不住,你居然好意思把它挂起来。”他眼中满是嫌恶,嘴角抿起的纹路却该死的好看。
我没救了!单阳在心里为自己哀悼,手中的信封愈加烫手。他就这么呆立在原地,看着男人进进出出,像一只找到新地盘的大猫,急于将自己的气味擦在每个角落里来圈示领地。他看起来并不喜欢亮堂的客厅和惬意的阳台,反倒是对那间堆满了杂物的隔间充满了好奇,在狭小的房间里转悠了很久,看起来就像是想挖一个舒服的洞把自己窝进去。
“那个……”单阳慢吞吞地开口。
“你可以打开。”那个男人打断他,转过头又是轻飘飘的一瞥,单阳浑然不知地按照他的指示拆了信封。
果然不是钱,单阳松了一口气,想来也不会是那么简单粗暴,然后便看见一张黑色的卡片从纸张间滑落下来。单阳盯着卡面看了很久,觉得自己如果有心脏病的话,此时可能早就死透了。他弯腰,抖着手把黑卡拾起来,小心放到了一边,又翻了翻信封里的其他东西。主要是纸张文件,里面记录的内容却挺奇怪的。兴趣爱好,饮食偏好,过敏源,作息特点,日常惯用品牌,没头没尾洋洋洒洒地打印了十几页A4纸。单阳抬头,无语地看着那个男人,“这是什么?”
那个男人已经换了鞋,光着脚在客厅里绕圈子,然后一脚踩上软扑扑的懒人沙发,大概是觉得好玩,又用力多踩了两脚,看样子是不想理会单阳的问题。
单阳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翻看手里的文件,最后一页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缪谦修。下面跟着好几行小字,大概是身高体重毛发颜色等信息。单阳要哭了,“缪谦修?”
缪谦修——如果他真的叫这个名字的话——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
单阳捏着那张纸,再次深呼吸,在乱糟糟的脑海里试图捋一捋思路。“我能问个问题吗?这是什么恶作剧,或者真人秀节目吗?用来测试人性的……你们节目收视率高么……”单阳编不下去了,自己都觉得很扯。如果此时此刻,真的有人在隐秘的摄像头的那一端注视着他,一定会发现他的表情傻得让人无法忍受。也许,他应该对这些“隐形的观众”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来,尽管这并不是他想象中最好的登陆舞台的姿势。
缪谦修歪了歪头,收回了□□懒人沙发的那只脚,单脚为轴,身体打了个转,重新回到单阳的正对面,定定地看着他。单阳天马星空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归到缪谦修的身上。这个男人对镜头的把控度绝对是天生的,单阳分心地想着,每一个动作都无可挑剔得可以直接截图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