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纪氏无疑就是嘉宁府中最希望被“打包”回宁京的人了,赶紧的,她都等不及了——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她才懒得管呢。
可她也不想想,她自私若此,旁人能教她得意吗?
这一天,徐燕瑜娇娇弱弱、嘤嘤啼啼地来到纪氏跟前,竟是陡然暴起发难——她先将一整壶滚烫的茶水泼到了纪氏的身上,然后就拔出金簪一阵猛刺!
“都怪你、都怪你这个死老太婆!”
徐燕瑜眼底赤红、状似疯癫,嘴里一个劲地咒骂纪氏,在她想来,自己的丈夫即使不会立即被杀,过不了几年也肯定是毒酒一杯的下场,所以她也完蛋了,甚至会完蛋得更早,因为她是徐家的人,整个徐家都会完蛋!
在这样悲观的情绪下,徐燕瑜是彻底豁出去了,一心只想拉个垫背。而婆媳自古是天敌,她本就厌恨纪氏,更何况纪氏还是一手玩出“偷龙转凤”的始作俑者,选垫背舍她其谁?
猝不及防之下,纪氏给滚烫的茶水泼了个正着,还被戳出了好些血洞,可她毕竟也不是善茬,立时就更为狂暴地反击了起来,一脚将徐燕瑜踹倒在地,又抄起手边的花瓶狠狠地砸了下去——只听“嘭”地一声,鲜血飞溅,徐燕瑜头破血流,竟就这么丧了命。
“……”
不知何时,夏侯卓已呆立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媳妇和老娘互殴,最终老娘把媳妇杀了……他的表情一片空白,浑身僵硬着动弹不得,直至纪氏举着半截花瓶朝他走来,他才骇然回神,既惊又哀地说:“母、母后要亲手杀了我吗?”
其实还真不是,纪氏举着花瓶只为自保,她还担心大儿子也会像儿媳妇一样发了疯要杀她呢。走到门边,见夏侯卓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手抖脚抖、惶恐无措地望着她,纪氏才大舒了一口气,推开夏侯卓跑出门外,喊人去通知纪家的人来接应她。
纪家不仅有纪太后,还有纪彦平,所以他们可比徐家淡定得多了,虽说早对纪太后心生间隙,却还不至于会害她。
喊完人后,再回头来,见夏侯卓还是保持着那么一副挫样、呆然而立,纪氏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身上被烫伤和戳伤的地方也更痛了——她恨恨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呸”地一声,斥道:“你个扫把星,不仅碍了你弟弟的路,更害了我,如果你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那该有多好?”
夏侯卓心头一片冰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默默无语地回到自己的寝室,心里甚至比纪太后更期待被“打包”带走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赶紧都结束吧,其实他从小到大,最想做的只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米虫而已。
——他的弟弟那么厉害,看着就不像是个小气的人,应该不会介意他浪费些许粮食吧?他很好养的,真的。
……
二月二,龙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