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他再多思考一阵子,一个老熟人就从另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这个练武场中,还用一种不怎么友善的口吻说:“哟呵,难得你来得比我早,是终于懂得尊师重道了,还是昨天被我训怕了?”
夏侯宣抬眼一看,来者竟是秦连横。
这位老秦同志此时正以一种混合着鄙视、不忿,甚至还带着些许杀意的复杂目光斜睨过来,令夏侯宣颇感新奇和好笑,更多的却是唏嘘——在他当皇帝的世界里,秦连横怎可能这样看他?不过想想自己的“新身份”,夏侯宣便也可以理解老秦的态度了。
陪在夏侯宣身边的大妈看来也能理解秦连横的恶劣态度,所以她只暗含同情地看了夏侯宣一眼,就规规矩矩地退下了。
练武场中只剩两个人了。
“好了,还傻站着干嘛?去拿一杆枪过来,把昨天我教你的那套枪法耍一遍。”
秦连横整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令夏侯宣没什么好法子来套他的话,只能故技重施,露出一副无辜的小表情,手足无措地呆立着:你丫的老秦,我怎么知道你昨天教的是哪套枪法?
然而,不同于就吃这一套的大妈,秦连横乍一看见夏侯宣那“惟妙惟肖”的表演,就勃然大怒,反手从兵器架上捞了一杆枪在手,用力掷向夏侯宣,只听“唰”地一声,枪尖几乎是擦着夏侯宣的脸飞过,紧接着又是“咚”地一声,枪头斜斜地插进了地面,而杆尾兀自震颤不停——“你个小白脸,是不是又把我教你的枪法全忘光了?那就给我练习直刺,一万下!立即开始!”
夏侯宣很自然地哆嗦了一下,蔫头耷脑地“哦”了一声,一边伸手去拔那杆枪,一边弱弱问道:“我、我……能不能只练五千下?”
“你还跟我讨价还价?!”秦连横彻底怒了,撸起袖子叉着腰,怒极反笑道:“卓公子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打赢我老秦,从此以后你都不用再练枪!要么你就给我练习两万下直刺,一下都不能少!”
“噢——”
夏侯宣提枪在手,忽而气势一变,挑眉笑道:“如此甚好,但请赐教。”
“嗯?!”秦连横怔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他堂堂的一品大员、皇帝陛下的第一心腹,居然被一个除了脸蛋就一无是处的小白脸给挑衅了!
反手又从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杆枪来,秦连横龇了龇牙,大吼着冲了过来——丫丫个呸的,今儿他老秦非把这个无耻媚上的小白脸给揍成猪头不可,即使过后会遭到“枕头风的报复”也认了!
“——呛啷!”
两枪相碰,荡出金戈之声,旋即这练武场上就开始了一场飞沙走石的激烈比斗。
半晌之后,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