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纪稍长的和尚闻言,便下意识往宋锦瑟所在处望了一眼。
“你看,就连身上所着的衣衫都与那画像中的一模”一样。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那年纪稍长的僧人便俯下身来麻利将小和尚的嘴捂住,以免他再说出一些耸人听闻的话语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昨夜主持说帝星黯淡,有不祥之人,而后,又将画像画出,恰好是宋锦瑟的模样。
这两者一结合,便让人不得不联想到,那在皇帝身边那不祥之人,便是宋锦瑟。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皆是齐刷刷地看向宋锦瑟。
便是老皇帝,也不例外。
目光带着审视,望着宋锦瑟。
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吭一声。
哪知道这时候,宋清清突然站了出来,道:“陛下,臣女,有一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她这一开口,老皇帝的视线便从宋锦瑟的身上移至宋清清的身上。
“有话便说。”
此时,宋清清便扑通的一声跪伏在地,佯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宋锦瑟所在的位置,道:“臣女小时候便听养母陈氏说起,臣女的姐姐,也便是陈氏的亲生女儿出生的时候,屋顶乌鸦环绕,三天始散,养母跟臣女说起的时候,面带忧虑,道是臣女的姐姐,许是会带来不祥。”
宋清清这话落下,众人看向宋锦瑟的眼神便更耐人寻味一些了。
众所周知,宋清清自小便是在宋锦瑟家中长大,知道这种比较私密的事情委实不奇怪。
此时,宋清清又诚惶诚恐地道,“臣女本来不想提及,但听得陛下身边不祥之人恐会折损陛下的气运,事关重大,这才——这才禀报陛下。
陛下身体安康,才是万民之福。”
宋锦瑟闻言,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不得不说,宋清清说出这番话来,心思是真的巧妙。
若是这不祥之人真的坐实了是她,宋清清便是作为第一个提醒老皇帝的,何况,又是大义灭亲说出这一番话来,老皇帝论功行赏的时候,更是怎么也少不了她。
即便是退一步,不能坐实这不祥之人便是她,宋清清说出这番话来,也不过是随口一提,人家已经口口声声说了,她之所以将宋锦瑟的那些陈年旧事招出来,那是为老皇帝着想,老皇帝怎么也不会迁怒到宋清清的头上去。
况且,这些话,是真是假,已经无从求证。
老皇帝既是听了这些话,那自然心里就会有想法。
宋清清要的是,即便是不能毁了宋锦瑟,也要让老皇帝对宋锦瑟有所猜忌。
眼下,宋清清的目的也达到了,老皇帝看向宋锦瑟的视线中,分明有几分猜疑跟忌惮。
可他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似是寻常一般随口问道,“锦瑟丫头,你的妹妹说你出生便带了不祥之兆,可当真有这件事情?”
宋锦瑟笑了笑,瞥了宋清清一眼,便淡定道:“回皇上的话,臣妇的妹妹清清,说得不假,臣妇的确是听从母亲提起过这件事情。”
话落,宋清清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宋锦瑟。
这件事情,是她捏造出来的,陈金枝根本是没有说过。
况且,宋锦瑟是被抱回来的,陈金枝又怎么可能知晓她出生时候的事情。
宋清清有想过宋锦瑟会矢口否认,想过她会据理力争,但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宋锦瑟会顺着她的话,将这事情包揽了下来。
这不是在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