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屋便传来了男人咳嗽的声音,有些虚弱的开口道:“墨儿,今日怎的这么晚?”
女子面上一红:“今日下了些雨,路不大好走,不过爹爹你放心吧,这几日的药都采好了,路上也幸而遇见一位大师,撑伞送了我一程。”说罢手脚利落的支起一个煤炉子,生好了火:“大师,你快些坐下,将衣裳烘干,莫要着凉了。”
华亭北微笑行了个礼:“多谢施主。”
那里屋的男人摸摸索索的似乎起了身,弄出了一番动静,语墨连忙赶了过去,将男人扶起了身:“爹,你怎么自己下床了?”
微弱的灯光映出了男人的脸庞,那是一张沧桑而惨败的面容,像是油尽灯枯的死灰一般,那双浑浊的眼珠蒙上了一层灰白的雾般,想必是看不见东西的。男人虚弱的笑了一声:“墨儿,你不是说来客人了么?大师,不好意思啊,人老了,眼睛看不见了,腿脚也不好使,不能亲自为您泡茶了。”
语墨嗔道:“爹,墨儿自会给大师泡茶,您快些歇息。”说罢扶着男人躺会了床上,男人咳嗽了几声,无奈的躺了回去。
语墨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为华亭北泡上了一杯热茶,便也坐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还望大师见谅。”
华亭北温和的勾起嘴角:“施主何出此言?贫僧平日露宿山野也未曾觉得不适,现下已然是极好的。”
语墨也笑了起来,那双杏眼弯成月牙,竟有些可爱:“大师不嫌弃便好,今夜大师便在小女房间歇息一夜吧,已换上了新的被褥,很干净的。”
华亭北摇摇头:“不可,施主一个女儿家,如此实在不好,贫僧便在此歇息即可。”
几番推辞,语墨也实在拧不过华亭北,便又拿出一床新的被褥,为他铺上了厚厚一踏,想来该是舒适柔软的,又备好了热水以便他洗漱,想来是个心细手巧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