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婆如此说,秦鸿儒略微尴尬的扶了扶眼镜,瞪了一眼偷笑的儿子,眼睛却还是不舍的偷瞟着那半瓶五粮液。
郑如瑾见此,拿起酒瓶给他杯子里倒满,凉凉的说:“你现在喝吧,以后高血压走不动路了我就去找别的老头跳广场舞去。”
话虽如此说,但言语里掩不住的在乎和手上麻利的收了酒瓶的动作如出一辙。
秦鸿儒迅速的喝了杯中的酒,放下酒杯满足的道:“你去吧,你去跳我柱个拐杖捣乱去。”
秦慕瑾欣慰的看着恩爱的父母,从他记事起,这样的场景年年如此,他的父母都是京大的教授,爸爸秦鸿儒是中文系的系主任,妈妈郑如瑾是物理系的教授,二人的感情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有多好。
他父亲就像古代的文人一样,时常喜欢小酌几杯,并不贪杯但是就好这口,可惜现在上了年纪高血压,被他的母亲管得死死的,每年也就传统节日,一家三口人的生日以及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才有机会喝几杯,而母亲总是拿和别的老头跳广场舞来威胁父亲,一个百逗不厌,一个乐得配合。
思及接下来要说的话,秦慕瑾的心里发紧,他抿了抿嘴唇,一想到对他体贴入微的爱人,他打消了退缩的念头,父母一定可以理解的,一定!
“爸……爸爸,妈妈,我,我有件事想跟你们坦白。”
秦慕瑾站起身来,一紧张动作过猛打翻了碗边的酒杯。他手忙脚乱的去接,却又撞翻了碗。
“行了,这孩子笨手笨脚的,妈妈收拾,你要说什么坐下慢慢说。”
郑如瑾一边说着一边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起身,然后迅速收拾了这一片的慌乱。
“这么紧张,还用的是坦白,我猜小瑾肯定是交了女朋友?”秦鸿儒促狭的冲儿子一笑,接着道:“当年第一次跟你爷爷奶奶提起你妈妈的时候我才大一,当时也是万分紧张,还打碎了一碗榆钱糕,你才打碎了个碗,这没什么,别紧张慢慢说。”
提及这段往事郑如瑾也是抿嘴一笑。
被这么一打岔,秦慕瑾的心里安心了许多,定了定神,他鼓起勇气道:“爸爸教育我说话做事无愧于心,而我也不愿欺瞒着父母委屈了他,那我就说了,我没有女朋友,我有爱人,他是……”
“行了!”郑如瑾忽然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尖利的声音带着掩饰的颤抖,随即,她又微微一笑,掩饰般的舒缓了声音道:“儿子你还小,你等以后……”
“妈妈。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成年五年了,爸爸像我这个年纪已经成功追到了妈妈,所以我要给我的爱人一个交待,妈妈你不要打断我,你可能猜到了,我的爱人,是个男人。”
“啪!”
随着他最后一字吐出口,猝不及防又意料之中的一巴掌也如期而至,郑如瑾偏着身子,还是打人那一刻定格的动作,可是她的手比秦慕瑾那微微泛红的脸颊还颤抖。
“儿子,妈妈求你不要说了。”
语气颤抖的说完这句话,她似乎才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她慌乱的捧起儿子的脸颤抖的指尖想轻轻抚摸一下,可又胆怯的缩回了颤抖的手指。
秦慕瑾扶着右脸看着眼泪花了妆容的母亲,这一刻,郑女士的脸如是苍老。
他伸手想擦了那些碍事的泪珠儿,想说一句“妈妈我是开玩笑的”,可最终他只是动了动手指头。
郑如瑾终于在儿子愧疚又无动于衷里熄灭了眼里的希冀,这一巴掌和此时的脆弱都是刚刚儿子坦白那一瞬间她想好的对策,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执迷不悟的孩子。
一个强势女人一个严厉母亲的示弱,是她最后的希望。
“儿子,妈妈知道同性恋不是病,世上千千万万的同性恋妈妈都不会去报以异样的目光,可是妈妈不愿意你成为同性恋,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