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外卖员?!
安然忍不住又扒着帷幕仔细看了几眼,虽然他当时脸颊被冻得通红,现在又因惶恐而有些扭曲,但仔细辨认的话还是依稀能认出来!
真的是他?
安然心跳的厉害,他一把捏住了谢弈的手,激动地看着他,疯狂示意着自己有话想说。
谢弈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听那人继续说下去,谁成想他却平复了几下,又把头垂了下去:“我实在罪孽深重,哪怕已经尽力在赎曾经的罪,那些阴影仍旧无处不在……刚刚险些又变回三年前的样子……”
“对不起,神父,刚刚我说的您都不用放在心上,我其实也没有必要见季英……我只要按照殿下要求的做就行了,我会为她审判那些有罪的人,并且公正地进行处决……”
“今天就到这里吧……十字星已经指引我找到了下一个人……虽然他也曾自称是殿下的信徒,但我私以为他并没有誓言中那般虔诚……”他说着,站起身来,又深深地鞠了一躬:“既然殿下没有命令阻止,那我就会试试看的。”
他走出去的时候行动明显放松了很多,小门被轻轻地合上,告解室内仅剩几点烛火幽幽。
“这个人我见过!”安然迫不及待地说:“大概是十几天前,第二起案件刚发生不久……我帮方倩倩下楼取外卖,然后就见到了这个人!”
“外卖员?”谢弈问道,语气倒没有多大惊讶。
“嗯嗯,你怎么知道?”安然疯狂点头,同时也疑惑——他还没说呢,就那么好猜么?
谢弈笑了笑:“我只是听他刚刚说的那些话,觉得他就是凶手而已,而这系列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难道不像个是外卖员么?”
安然顿了一下:“额……可是……”
安然倒也觉得这个卢西朝和连环杀人案必有脱不开的关系,可是怎么就能反着推出凶手是个外卖员了?
“目前为止的几起案件都发生在第三区,显然,这很可能是凶手的活动范围,这里是他的工作区域或者生活区域。而那三个死者的死亡时间分别在中午12点左右和下午5点左右,这都是应该进餐的时间……三个死者都因为忙碌或者孤僻,有定外卖的习惯吧?”
“所以能轻松掌握他们的家庭住址,并且又能够毫不费力地敲开他们房门的人,外卖员算一个,不是么?”谢弈笑着解释道。
“但他是怎么确定行凶对象的呢?总不能是随机的吧?毕竟那些死者或多或少都和这个红教堂有些关系。”安然还是疑惑。
谢弈笑着说:“你也说他们都和这个红教堂有关系了。刚刚他提到‘在殿下的指引下’,所以断然不会是随机选择行凶对象,死者与红教堂之间的联系,或许恰恰就是导致他们遇害的原因。”
安然回忆道:“第一个死者赵波曾经也是红教堂的改造对象,不过最后改造失败了,他的情人季英代替了他,两人还在神父的主持下举行了婚礼,直到前几个月还如胶似漆。当然,现在看来,季英貌似不一定对他有什么真感情;”
“第二个死者冯叶曾在死前跑到疑似季英的账户下留言辱骂;第三个死者魏明凯曾因为传教手册的设计分歧与红教堂的联系人争吵,而我打了一个可疑的电话,发现那个手机号竟然是方倩倩持有的……所以与魏明凯争吵的人其实是方倩倩,而方倩倩显然代表的是红教堂,她与神父之间一直维持着私下交易……”
“爱情磨灭?被骂不爽?不满乙方罢工?难道就因为这些原因才杀他们么?”安然实在想不明白:“还是因为这些人侮辱了他们的教?可这又说不通了,冯叶和魏明凯的确出言不逊,可赵波曾经也是要接受他们改造的人,后来又在这里举行了婚礼,直到死前都想和季英在一起……没道理因为这点杀他啊……”
“你不如想想他们把所谓的‘罪’定义成什么。”谢弈看他苦恼的样子,很想上去摸摸他的头,不过还是忍住了,只是笑着提醒道:“记得刚刚卢西朝说的话么?他也曾背负罪恶,是圣母给了他救赎的道路,他在执行审判的时候,就是在赎自己的罪……”
“他还提到,‘如果不是为殿下效命,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原来竟是那般丑恶的模样’,所以你不如想想这个‘丑恶的模样’究竟是什么,这应该就是那些死者身上的共同点。”
安然愣了愣,不由再次把那几个死者的情况回顾了一遍:“赵波,与季英曾经是情人;冯叶,曾在网上辱骂过季英——”
他还没说完,谢弈就摇了摇头:“不要钻牛角尖,他们的共同点就止步于此了么?与红教堂之间的联系只是凶手恰好选中他们的原因,而不是他们本身的罪……现在你好好想想,抛去红教堂,抛去季英,单从这几个人本身来说,他们的共同点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