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这么一说,三人都齐齐都默了。
直到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医馆,张幼双都没能下定决心。
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默契地找了个路边摊坐下。
田翩翩和陆承望坐对面,张幼双坐下首,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被审对象张幼双乖乖耷拉着脑袋坐着。
摩挲着手上的茶杯,田翩翩深吸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问:“双双,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张幼双默了半秒,痛苦地闭上了眼。
“我不能说。”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这位兄弟是谁啊!
这事儿太过抓马也太过尴尬,她当时遁得太过丝滑,甚至连人家住哪儿都不记得。
就算记得又怎么样,难道让她跑到人家里去给孩子认爹!
这位要是没结婚还好,万一结婚了呢,那她岂不是成了挺着肚子上门的奇葩小三,怪不得老祖宗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呢。她不过就做了个春梦,何以至此!
许是担心她,看出来她也很崩溃,陆承望和田翩翩对视了一眼,她不说,他们也不好再问。
两人神色精彩纷呈,默默地将她送回了家,十分上道儿地主动表示会替她保密。
张幼双无精打采:“谢了啊。”她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应付他们,甚至连他俩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下午申牌时分,京城的太阳还晃眼得很。
这一日,大梁朝国|务|院副总理,奉命往东南去治水的户部尚书俞峻终于赶回了京。
未时,京城九门前便有官兵开始戒严疏散人群,平日里九门大开任由人往来进出,看样子,照着架势是有正二品的大官进京了。
过路的众人远远地站着,好奇地踮脚看,等了半天,却没瞧着人影,只瞧见一顶蓝呢的大轿,由些个随从卫兵护卫着,一路直入了宫门。
照理说入京面圣前得好好洗漱打理一番,俞峻家就在东华门外锡拉胡同里,离皇宫近,进进出出倒也方便。
不过么,万岁爷下了圣旨,特地叫俞峻先进宫来见他。
于是,没来得及洗漱,连家也没回,俞峻只匆忙换了衣裳,一捧乌墨般的长发拢入了乌纱长翅帽里,内穿着一件白纱的单衣,外着红罗上衣、下裳和蔽膝,足登白袜黑履,腰束蹀躞带和佩绶,胸前打着正二品锦鸡的补子。
腰间,别着把足有一米高的汉剑,剑身两面分别饰以蛟龙与凤凰纹,剑柄饰以北斗七星。
如今,文人士大夫已鲜少有佩剑的,更遑论他这个正儿八经的正二品文官大臣。
这实乃万岁爷亲赐的尚方宝剑,也叫斩马剑。这玩意儿能对正五品官员先斩后奏,也能就地扒了正三品官员的乌纱帽。
微微闭着眼,手就搭在膝上,因常年握笔算账,俞峻的手指微有些畸形,他纤长乌黑的眼睫微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6章
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杨保就在万岁爷身边伺候着,看出万岁爷心情好,他脸上也带了点儿笑。
大殿里,如今的大梁的当朝皇帝,即梁史上的梁武帝陈渊在笑着同杨保说话,他生得面如满月,姿容雄伟,须不盈尺。
梁武帝问:“俞峻他回来了么?”
“回来啦。”杨保笑盈盈的,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轻声细语地说,“算算时辰,也该到了。”
杨保乐呵呵的,“万岁爷咱莫急,等等,再等等。”
梁武帝他尚武,性格急躁,不爱念书,没那么多穷讲究。
俞峻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年纪大了,一年没见,心里惦记得慌,日思夜想,盼着他回京呢。
一进宫,俞峻就被一顶软轿直接抬到了大殿前。
听得动静,梁武帝大喜,忙笑着催促杨保,“快,去看看,是危甫他回来了么。”
杨保笑着躬身退了下去。
这边俞峻刚掀开轿帘,杨保便下了台阶迎了上去。
瞧见俞峻,扯出个亲同和蔼的笑容说:“大人回了?”
俞峻不卑不亢地同他见过了礼:“杨公公。”
杨保笑道:“万岁爷一早就念叨着呢,这都陆陆续续念叨了几十回了。大人快随我进吧。”
俗话说越老越傲娇,殿里传来了梁武帝不满的嗓音,有些没好气的:“杨保你这老杀才!你恁骗口张舌的好淡扯,哪天朕非要了你这颗脑袋。”
话音未落,就瞧见一抹大红色的衣摆荡过,底下是黑色的长靴。
往上看,便是俞峻那双月沉碧海般的黑色瞳仁,鼻梁尤为挺直,眼睫尤为得长而翘。
俞峻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
梁武帝立刻就换了一副容色,目光望向了底下的俞峻。
“俞峻。”
“臣在。”俞峻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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