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清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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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楚言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被墨刃这一下子弄的整个人愣在雨中,只觉得进退两为难。

紧攀着他袖口的手指苍白而骨节分明,墨刃素来守礼到近乎刻板的程度,楚言就没见过他有几次这样过激的举动。

也因此殿主更失措,犹豫道:“你……听话,先起来。这件事,等日后回了九重殿,孤再慢慢与你说。”

“主上……”墨刃仰起脸来,被雨水打湿的黑发黏在脸侧,多少有些狼狈。

淅沥沥的雨声落在近处的巷地石砖上,落在远处的飞檐灰瓦上,像是给他的嗓音遮了一层雾。

他其实也不知自己刚刚怎么就一时脑热,说得这般放肆话语出来,还敢抓着主上衣袖不放。

只是有那么一刻,他恍惚觉得仿佛近在咫尺的主上正在远离他,好像如果再不抓住点什么,他就要永远地失去心底守护了两世的光了……

他咬咬牙跪着不起来,也扯着楚言衣袖不放:

“属下此生只想陪侍主上身边,无论是做主上的刀剑,亦或是别的什么,墨刃都愿。求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楚言蓦地一怔。

他皱眉张口了半晌,没发出声音来。

像是从心底一片死灰中扒拉出那么点儿可以复燃的火星,他从墨刃那一段话里揪出一句“属下此生只想陪侍主上身边”,茫然地暗想:

这……这可以姑且算作是,“属下想和主上在一起”的意思么?

楚言撩了一下大氅,面对侍卫蹲下来。

他定定看着墨刃那双深黑的眼睛,忽然道:“好,那孤只教你一次。”

墨刃一怔。楚言伸出双手,用力捧住他的脸颊,一字一句咬得滚烫灼热:

“阿刃……孤的心思,孤想要的,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

“主……”墨刃心中巨震,好像被锤子重重砸了一下,又激起好一阵酥麻。

心里早就有所准备是一回事,亲耳听得主上说想要他,却又是一回事。

主上当真……

当真与他有这番垂青……

放在以前,他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墨刃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眼底亮起惊喜的光亮,只受宠若惊地小声道:“那,那属下……属下,待此番事了,归殿之后便……”

楚言岿然不动,语调沉了三分:“阿刃,知道什么叫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么?”

墨刃不解抬头,“?”

显然,这些东西都被侍卫下意识当做“无用的修饰词”给忽略掉了。

楚言道:“按规矩,殿主后室之人不可有武功傍身;按规矩,殿主后室之人不得插手殿内事务;按规矩,男子最高的名分也不过侍君,做不得殿主夫人;且一旦殿主厌倦,后室不得纠缠,若敢有所失仪,责罚必不留情。”

墨刃以为楚言是怕他不愿受这些,可是也不知怎么,这一刻,就连曾经最在意的武功都像是成了小事。如今他全幅心神只用来紧张会被主上拒绝,连忙道:“属下心甘情……”

楚言打断他:“——孤知道你心甘情愿,可是孤不愿,孤舍不得糟蹋你,你懂么?”

雨又大了些,楚言索性脱了大氅往墨刃身上一披,不顾后者惊忙惶恐,继续说道:“孤要你地位与殿主正妻等同,尊荣与孤比肩,这些破规矩统统与你无关。”

“主上?这岂能……”墨刃茫然听着,那修长好看的眉峰正一点点蹙起来。

他开始……听不太懂了。

楚言:“孤还要废除后室,从此往后百年,能与孤肌肤相亲、两心相悦之人只有你一个,你不许去其他人处寻欢,孤也一样。”

不,不对。

不是听不懂,是无法理解。

“你既要做孤的心上人,便不许再自罚自伤、自轻自贱。如若不然,你就是在伤孤的心,孤会心疼得要死。”

楚言的声音不停,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怕破罐破摔了,“孤会一生珍视照顾你,夫君疼爱妻子乃是天经地义,所以你也不许推拒。如若不然,你就是让孤蒙羞,连个天经地义的事也做不好。”

“主……主上!”墨刃终于慌乱地打断了殿主,他罕见能慌成这么个样子,眸子里一片碎片似的散乱,“主上您……您……”

您在说什么?

他险些就要脱口而出,您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对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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