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大惊小怪什么呢?”
时宜轻蹙眉头,伸手指着石桌,眯着眼睛:“小姐弹琴前,可还记得时宜收拾了石桌?”
“恩,记得啊,时宜何出此言呢?”盛明珠说着,一边走了过来,敛起绮罗衫裙拉着时宜,“你素日平稳,鲜少看到你这个样子,今日你怎么也和我一般冒失起来了。”
“不是的,小姐你瞧,我收拾石桌时还暗暗惊讶,那玉簪和银色的鎏金盒子为何不见了,眼下却又凭空冒了出来。”
盛明珠这才看向了石桌,果然在玉碟旁边的位置上,放着属于她的东西,只是除了玉簪和银色的鎏金盒子,还多了一个木质的簪子。
她将簪子盈盈一握,拿在手中,细细琢磨了许久,竟然是雕刻着木兰花的簪子,联想起大雨那日毕生难忘的情景,这个簪子在那样危机的时刻,当时被她用尽全力插在了骢马的脖颈处,眼下却忽然出现在这里。
脑海立刻闪过方才轩辕翊提点的话语,这才恍然了几分。
原来是他?
难怪那日她在马车里换下湿透的罗衫长裙时,看到了立身在骢马旁的轩辕翊,恐怕就是那时他察觉到了骢马上的木簪吧!
凝神思考的时候,手腕不由加大的力气,指尖竟然被木簪扎破,未待反应过来,细小的血珠子已经冒了出来。可是面前挥之不去的却是轩辕翊的面容,还有那漆黑如墨的眼眸。
不过是举手之劳的援助,可是却让盛明珠心中某个角落柔软了几分。
等松开手指的时候,脸上今夜不觉有了隐隐的浅笑,用手里的锦帕将这个木簪掩上。
几个时辰后打算回到昭明宫时,盛明珠察觉到远处已有人影走来,亭中的杯盏和古琴时宜早已唤来了宫女先行带回去,她自觉并未有何不妥之处,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衫,才起身掀开了珠帘。
约莫走出了石阶十来步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正是苏清婉还有冯都尉的千金,随行的宫女和内侍倒是十来人,阵仗还真是够大的。
“今日这个景园倒是真热闹,没曾想会遇到姐姐。”苏清婉长了心眼,言语中都客气了几分。
盛明珠颔首浅笑,视线冷淡的扫过了苏清婉,落在了一旁的熹嫔身上,“明珠倒是第一次见到冯都尉的千金玉儿姑娘,记得爹爹以前经常提起冯叔叔家的独女玉儿,小了一岁却出落的格外大方,眼下见了面才明白了几分。”
纵然是都尉之女,品阶也和她相同,自然要按照年纪来称呼彼此,这话说道此处,聪明的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这个熹嫔本就是被苏清婉唤来,原本就不怎么有兴致,斜看了盛明珠一眼,“想必是内阁大臣盛伯伯家的嫡女,都怪玉儿眼拙。”
她说着细细打量着盛明珠,月牙白的短衫,还有玄青色的绮罗长裙,怎么看都太过素雅,发间也只有一个玉簪和木槿花,竟然这幅样子,虽然清新脱俗却终究是敛去了几分光泽,实在是和传言中的红衣灼灼,艳压群芳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