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们也束手无策,”身边的轩辕启继续解释着,拉着盛明珠朝着珠帘后的位置走去,“按照他们的说法,当初父皇在征战的时候,曾受了重伤,敌军的兵刃上涂有毒素,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绕过珠帘内的屏风,御医们都自动后退,离开了内室,掀开了侧门的绣锦软帘在一旁准备草药。
“能帮额娘拿一套父皇平日的衣衫吗?”盛明珠的目光掠过床榻上病入膏肓的轩辕炽,“他是大祁朝的天子,纵然与世长辞也应该要体面风光!”
太子颔首,掀开了珠帘吩咐人准备衣衫。
轩辕翊的手肘撑在床榻的边缘,俯瞰着平躺的人,“皇兄,你看看是谁来了?”
“是珠儿吗?”轩辕炽的声音伴随着浓重的鼻音,磕巴了很久才连贯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盛明珠半蹲在床榻前,看着这个恨之入骨的男人用这样的方式,走到了生命尽头,知道最后的瞬间,看着他抬手触碰自己的脸颊时,做出了躲避的动作,在他咽气之前,终于微微扬起了嘴角。
三日后逝世的轩辕炽进行了厚葬,储君轩辕启登基称帝,盛明珠声誉空前,成为至尊太后,璟王轩辕翊为摄政王。
史官记载,烈元七年四月二十二日,新帝轩辕启登基,书写了大祁朝新的一面!
在五月端午节的那一日,从边关收整好一切的安杰郡王等人悉数回到帝都,在万安寺前恭迎圣驾。
路途中尚且不知情的盛明珠一身华服,在摄政王轩辕翊的陪同下,和新帝轩辕启一同走下了龙辇,依然是春末夏初的世界,周围的景致格外清新。
经过曾经到过的地方,盛明珠和轩辕翊彼此心照不宣,在绿影斑驳的林间,宁谧的周围只有步履轻踏树叶的声音传来。
“母后当初也是和皇叔一起来国寺为朕祈福的,对吗?”
轩辕启抬手抚摸着山下高耸的石雕,上面是篆刻的行书,‘护国寺’三个大字格外苍劲有力!
盛明珠点了点头,“当初陛下才刚刚满月,哀家和璟王还有时宜姑姑一同在万安寺,和德高望重的高僧学习佛法,斋戒沐浴为陛下祈福,为大祁朝的国运祈福。”
“所以半年前的那场战争才会以完胜收场。”轩辕翊沿着青石路紧跟着她们母子二人。
轩辕启反问:“时宜姑姑当时也来吗?那么安杰郡王还有冬青姨娘呢?”
这是怎么了,鲜少看到寡言少语的皇帝有如此兴致,盛明珠不由扬起眼角,“怎么,陛下想念他们了吗?或许可以问问璟王,他一向只小边关的局势,你们叔侄不是经常彻夜长谈吗?”
一旁的轩辕翊但笑不语,在转过了一道弯之后,才对着轩辕启开口,“距离他们回帝都复命也只有几日的行程,陛下当初念及边关局势,特许他们几人不需要往返帝都参与先皇的葬礼,一切以国事为先。”
“哦?”盛明珠略微看向轩辕启,“看来陛下真的是越来越有帝王的胸怀了。”
三个人与身后随性的宫女侍卫保持着一定距离,闲聊着朝着山顶的寺庙走去。
等听到溪水潺潺的声音时,面前已经是一层层的石阶,盛明珠却在看到石阶上的几个熟悉的人影之后,才恍然几分,为何身边的两个人会频频提起时宜他们。
轩辕启和轩辕翊也都打量着盛明珠,感受着她的情绪变化。
而出入成对的四个人慢悠悠的沿着石阶,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最先招手的人一如既往是玩世不恭的叶暖夜。
“半年不见,如今怕是要改口了,”他的声音在山峦起伏的高空中悬浮飘荡,有着细微的回声。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轩辕启最先走上前去,紧跟着的盛明珠提起华服的广袖,紧跟着走上前,眼眶却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泛红。
如此重逢是盛明珠意料之外的事情,在彼此感动在相聚的氛围中时,年少的轩辕启最先开口,“朕与母后、皇叔期待这一日的重逢已经太久了,如今真的见到彼此,却有千言万语难以倾述,还是先到寺内小憩,再做打算好了。”
“谨遵陛下圣谕。”
一行人来到了万安寺,在繁琐的过程之后,分别进香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