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大婶已经习惯了。人都不在了,日子还得过下去。
&大娘,我们回来了!”正说话间,屋外跑进来两个男孩,大娘赶紧抹干眼泪,&大娘,你怎么了?又想姐姐了吗?”
大点的男孩和我差不多的样子,小的也有三四岁了。大娘拍打着两个孩子的头,告诉他们饭就在锅里,赶紧洗手吃饭。
&丫头,你也累了一宿了,也一起吃吧!在大娘这儿休息几天,再去找你的亲戚也不迟!这几天,山里边不太平,你要去哪个村子等老头子醒了让他送你一段!”
我指了指这俩孩子,不是说他家是独女吗?大娘这才解释到,这是山里面的亲戚的孩子。
这俩孩子也可怜,小的生下来没多久他娘就病死了,前两年孩子的爹上山也被野兽掏了肚子。这一下子,两个孩子都变孤儿了。张家条件好,就把孩子给接出来当自家孩子养着。
&要不是有他们在,指望着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身子养着,我早就陪芳芳走了..”张大婶又抹了两个眼泪疙瘩,起身出去给孩子们盛饭了。
我心里不免唏嘘,也幸亏有这两孩子在,不然大娘要是垮了,这个日子真的没法过下去了。
折腾一宿我也饿了,看着大爷没啥事儿,寻思在这儿吃顿饭睡一会儿我就起身上山了。
出去的时候,他家的大孩子已经把碗筷都摆好了。我坐在那儿,大娘端上来两小碗面条和几块玉米饼子,熬得一大碗白菜炖豆腐,馋得我舔了舔嘴唇。
&来,大勇,你和这小姐姐一人一碗!”看着碗面的面条,也就几筷子头,显然这是一碗拨成了两碗。好在,每个碗里都飘着一个肉片,看起来很是诱人。这应该是一碗全给大勇的面,现在被分成了两碗。
&不用的,大娘!我吃玉米饼子就行,在家我就常吃这个!”
大勇抿着嘴把碗推给了那个更小的弟弟,&给小勇吃,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那个叫小勇的男孩一看两碗面都推给了他,小男孩乐呵呵的拿起筷子先把碗里的肉给挑吃了去。大娘从后面端酱碟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狠狠的拍了一下小男孩的手。
叫小勇的男孩登时哇哇大哭,大娘本来收回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是给哥哥的,今天是哥哥的生日,你还有理了?”
我脸上一红,原来今天是大勇的生日,这是给大勇准备的生日面。
小勇听到是哥哥生日的时候,慢慢的抽泣着把剩下的面推到大勇面前。
&呜呜...哥...你吃,我错了!”
我默默的拿起桌旁的饼子,又香又软。这里的条件赶不上大城市,张大爷岁数大了,干起活来肯定是不如那些年轻人,大婶能省就省,操持这个家也不容易。
&丫头,你别介意啊!多吃点儿,家里的条件没那么差,就是这老头子前些日子非得要自行车,我这不省点儿都不够他挥霍的啊!”
我拿着碗盛着汤,呵呵一笑没说啥。
这时传来了大爷的声音,&你又说我啥呢?我那不是挥霍,我是响应号召!我要骑自行车去给别的厂子传授知识,你怎么能说我挥霍...”
这声音还不小,张大爷恢复了?
欣喜之下,我胡乱的喝了两口汤往屋子里跑去。果然,张大爷坐在炕上自己顺着气,怒视着自己的婆娘。
&你个妇人家懂什么?你不知道村子里的人自己磨谷子、打麦子多么费劲儿吗?从秋收一直搓到开春,那孩子的手都搓的血糊糊的,如今有了这些机器可以省却人力,我会用,就有责任把这传下去!你...”
大爷义愤填膺的,大婶看他没事儿之后,带着两个孩子出了屋子也不和他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