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宽度近百丈的大河奔涌而过,河水起伏,毫无阻碍地冲过早已被打磨千百年的河床,卷动泥沙,朝着那遥不可及的海洋前行。
这条波涛汹涌的大河名为古纳河,早有千年历史,流经两国领土,横跨六个郡城,在源法大陆上都是闻名遐迩。在中段古纳河由北向南竖直流下,曾有位著名诗人塞纳尔在此地投河自尽,这塞纳尔不但留下诸多华丽诗篇,也曾任过杰诺公国的内阁大臣。为了纪念此人,此段河岸也被称作塞纳尔河岸。
经过了这一段河岸,古纳河便算是从杰诺公国转入罗森帝国的领土,因此塞尔纳河岸也是两国边境线的一处边疆重镇,杰诺在河西岸,罗森在东。
只不过大河分割两国领土,对双方来说都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加上罗森帝国和杰诺公国一向交好,所以河岸两侧驻扎的士兵并不是很多。
曾经杰诺公国军师向皇帝建言加强塞尔纳河岸守军,谁知皇帝摆手说,哪怕杰诺与罗森两国撕破脸皮起了争端,罗森也必不会从塞尔纳河岸交战,一来塞尔纳河岸处河水湍急,河中水深十丈有余,若要渡河需精良走舸和战船方可。而罗森帝国是有名的重骑铁蹄平天下,水战一向是弱势,他们如何过河都是难题。二来过了塞纳河便是两座大山,连绵百里,哪怕罗森国力强盛,一旦绕进这么崎岖的山道,骑兵进军艰难不说,后勤补给线更是难题,过了两座大山虽说有一段平原,但再过五千里便是杰诺公国首都,都城内两万守备军,其中一万枪骑兵,就算罗森真的渡河翻山,来到平原之上也必是劳累之姿,那必将被这五千精锐骑兵以逸待劳,冲个片甲不留。
最后在军师多次建言下,塞纳尔河岸的守军定为五千人,之后两山之间建起一道关隘命名飞狐关,又留500人驻守。
数年之中,杰诺罗森两国相安无事,又有杰诺九公主与罗森四皇子泽诺联姻,两国交好,皇帝还笑军师多虑,两年前甚至又抽两千塞纳尔守军调往西北参与平叛。
直到今年七月底,罗森帝国那坐守五十年江山,不曾失陷一地却也不曾开疆一亩了的老皇帝突然驾崩,罗森大皇子泽西名正言顺继位。
杰诺公国大皇子哈维特带队出访罗森帝国吊唁,同时自然也有恭贺新君继位的意思在,随便还想看一下自己的妹妹九公主。
但是,七日过后,哈维特并没有如期返回,只有一位暗中护送大皇子的武道高手独自折返回了杰诺公国。
这位天变上境的高手是皇族培养的护卫,精通隐藏和突袭,除他之外,还有两明一暗总计四位天变境界高手随行护送哈尔特,这些都是对公国忠心耿耿的死士。
毕竟杰诺皇帝也不是傻子,怎么能拿国之储君、自己亲儿子性命不当回事。
四位天变境高手,且最低都是中境,联袂护送皇子,纵使罗森帝国高手无数,也不可能小觑这份力量。
但是,结果却是仅有实力最强的那人赶了回来。
那人踉跄着走到了杰诺边陲雀城城门前,雀城城门口守卫靠近意图核查其身份,而这人却是直接扑到了守卫怀中。
“干什么的!?”守卫一惊,就想推开此人。
这人一口鲜血喷出,溅了守卫一胸口,只见他身体摇晃难以站稳,却是死死攥着那守卫的手腕,用尽力气说道:“罗森背盟,皇子有难...”
“什么?”守卫眉头一皱,一时没有缓过神,他又不认得此人,出于谨慎守卫疑惑道:“你是什么人?”
“罗森...背盟了,皇子被扣押,速速通知...陛下...”那人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手上还死死攥着守卫,眼睛也瞪得老大。
那守卫听出了事情不寻常,也顾不上胸前的鲜血,呲牙道:“你先松开我,我带你先看医生,再通知城守...喂?喂!”
守卫说到一半才惊愕的发现那人竟是已经没了气息。
他那充满血丝的眼睛还瞪得老大,手也一直没有松开,不过他拼命留下的最后一口气,已经尽了。
“快,快通知将军!”那守卫愣了片刻后,瞬间想通了这人临死前两句话的意思,不由得遍体生寒,转头对同伴嘶吼道:“出大事了!”
......
“陛下!罗森帝国毁盟了,大皇子没有回来,生死不知!”
“什么!?”皇帝猛然站起,随后犹豫片刻,皱眉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误会?再派外交大臣去打探一下...”
“不用了。”一位身材瘦弱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赶进大殿,连臣子礼节都不顾,目光肃然道:“陛下,我在罗森帝国的谍子也传来密信,罗森是真的背盟了!他们敢扣押大皇子,那么距离他们起兵入侵也不远了!没有时间试探了,尽快整合部队准备迎战吧!”
“狗崽子怎敢如此!”皇帝拍飞一只花瓶,怒容骂道:“泽西这狼子野心的狗东西,刚刚登基就敢撕毁盟约,难不成当我杰诺好欺负!”
青衣臣子开口道:“泽西本就是心地狠辣、狼目鹰顾之人,但此时他初登帝位军心不稳,我们应该主动一点,抢占先机。”
“可是我儿哈维特还在他们手上...”皇帝握拳思索片刻,说道:“先通知边疆几位将军做好防御准备,再派密探潜入罗森打探我儿消息。”
青衣男子出声道:“大皇子身份尊贵,但终不能与一国安危比之,我们不能被动防守,只有抢占先机才有谈判的条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