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士卒疾奔冲进还为来得及修补的中军大帐,扑倒在地,颤声道:“罗森近百艘战船,已经渡河!”
克格列将威尔洛交与亲卫安葬后便进入中军大帐休息,伯约也在帐中,他们自然清楚罗森必会有下一步行动,一刻也不敢松懈。
“果然早有准备!罗森战船数量竟比我们的情报上多了近乎两倍,这是势必要拿下我塞纳尔啊!”克格列抬手捶在桌上,满面愤恨。
伯约本在闭目养神,听闻此言张开双目,肃然道:“全军戒备,准备开战!”
克格列站起身来,不顾头部依旧没有消散的酸痛,慨然道:“就算百艘战船,不过两三千战士,岂能让敌军攻破此地。”
伯约沉声道:“这两三千战士,必是罗森举全国军士挑选出的虎狼之师,其中夹杂的武道高手、随军法师甚至神庭执事都不会少。”
克格列看了伯约一眼,咬牙道:“我必死守此地,请将军速速回京禀报军情,派兵增援。”
伯约淡然摇头道:“来不及,罗森有备而来,刚刚的刺杀又乱我军心,仅凭塞纳尔的士卒,就算搏命死守,也撑不过半日。”
“那你更没有必要留在此地。”克格列一脸坚毅之色,道:“我定会带着杰诺儿郎撑到最后一滴血流尽,能抵半日就抵半日,你走吧。”
“不,半日足够了。”伯约也站起了身,看向克格列说道:“只要将军能领塞纳尔的将士们抵住半日,我们便可叫罗森的劲旅有来无回。”
克格列看了一眼伯约,从话语中明白了伯约自然还有准备,他也不愿多问,漠然道:“好。”
克格列迈步出营,前往整顿军队。
伯约缓缓起身,一只青鸟飞入营中,落在伯约身前,啾啾叫了两声。
伯约提笔写下一句话,放进了青鸟身上,放其飞走。
随后伯约再次闭上眼思索,面色不是很好看,虽说克格列性情刚烈,赤胆忠心,必然有着死战到底的觉悟,但是伯约却明白,罗森帝国为这一战已经准备了太久,深藏了太多自己看不到的手段,恐怕实际出动的战力只会比自己预估的要多,以塞纳尔的守军,是必然连半日都撑不住的,甚至能否挡住一个时辰都未可知。
但他没有与克格列交底,哪怕克格列是个不畏死之人,但塞纳尔的士兵未必全能如此,如果让他们明白这一次的敌军强大到无法想像,畏惧心理作祟,他们连一个时辰都要撑不住了。
可是只要能撑住一个时辰,这一局战事的胜利天平也是可以倒向自己这一边的。
伯约喃喃自语道:“在新帝登基,立足未稳之际,奇谋迭出,北方轻骑无声压境,又让已然平定的南方诸部毫不犹豫地应声而反,大河之上战船数量莫名翻倍,正好赶上东风吹起乘风行船,神庭执事甘心沦为刺客死士....一环扣一环,不过三个月时间便将我杰诺公国置于险地。这为泽西出谋划策之人,是谁呢?”
思索片刻,伯约突然轻笑着自语道:“我还不是对手啊,好在老师还在,这定海神针一日不倒,杰诺就亡不了国。”
帐外,克格列面向全员皆备的塞纳尔守军,慷慨道:“多年以来,朝中众人皆以为我塞纳尔军镇是一块鸡肋,军中同袍更是瞧不起我塞纳尔的军人,认为我们不过是白吃公国粮食,在河边浑水摸鱼的酒囊饭袋。今天罗森帝国举兵过河,也将我塞纳尔当成一块不堪一击的窑子,想要从我们头上跨过去,直奔京郊平原。我知道跟着我这个‘种地将军’,你们早就心生不满了,早就想证明自己手中的宝剑长矛不比任何同袍的钝挫,自己的满腔热血一样可以为祖国流尽!今天我们终于有机会让全天下看一看,我塞纳尔的铁血战士,是如何捍卫疆土,如何振我杰诺军威!”
克格列嘶吼道:“一旦我们塞纳尔被攻破,罗森军队再取下飞狐关,便是悬在我们公国脖子上的一把利剑,他们将会践踏我们的领土,屠杀我们的家人,毁掉我们的国家!所以我们绝不能让他们过了这道边界线!”
锵然一声,克格列抽剑出鞘,斜指古纳河上的天空,高喝道:“塞纳尔的将士们!死战!”
“死战!死战!!”众将士以矛捶地,慷慨激昂,面目毅然。
血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