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歌沉默,连她看着这张脸时都觉得很恐怖,比她现在的模样还令人寒颤。
只剩下那双黝黑的眼在看着她,而皮肤早已腐烂成一片。
怎么会……
她只知道在伤口还没好的情况下涂才会令腐烂,可昨日璃儿脸上的伤口应该结淤了才是。
而且她是被烫伤居多,根本不是伤口裂开或者流血之类的,就算抹多了也不会腐烂才是。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见萧长歌眼中的震惊,璃儿以为那是嘲笑,情绪比方才激动多了。
“小姐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朱儿朱儿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璃儿神志不清地喊着,一会让萧长歌不要靠近她,一会儿又哭着像朱儿求救。
这模样就好似一个没了理智的人一样,这种模样就算萧长乐还愿意让她留在府内,老太太跟严氏那边也不允许这么个疯癫之人留在萧府。
“小姐您看现在怎么办?都怪朱儿没叮嘱璃儿不能抹太多,她现在这模样可要怎么办呢?”
两行清泪落下,朱儿愧疚自责。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了方向,不知如何是好。
她早上来时不知谁在璃儿房内放了个镜子,她这一起来看到自己这模样吓得哇哇大喊地,情绪也不稳定,刚开始连她都认不出来,所以咬着她的手臂了,这看到了出血后她才慢慢清醒了些,才认得出她来。
若是璃儿走不出这阴影,只怕以后……
她无助地看着萧长歌,希望萧长歌能给她一点建议。
“被送出府。”
萧长歌冷冷道,这话却让情绪刚稳定的璃儿又一次发狂了起来,那双眸变得犀利,整个人如野兽般向萧长歌身上扑去,那张被毁的脸在萧长歌眼中渐渐放大,而她的模样就如发狂的野兽。
手拽着她的衣领,连气都喘不出来,朱儿被璃儿这一举动给吓坏了,坐在原地愣了愣后才起身想将璃儿拉开,可这力气却不如璃儿的大。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给那灵膏,我也不会成了这样,你是想帮红袖害我,想帮她害我!”
嘶声喊着,连声音都变得沙哑无比,而她看着萧长歌就如看着仇人般。
在她眼里萧长歌跟红袖就是一伙的,从一开始她就在帮红袖,说什么好心给她送灵膏来,是想害她!
她太大意了,所以才会以为萧长歌将灵膏送给她是为她好,说来说去,她跟红袖就是一伙的!
她虽记不住当时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何会跌到,可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绊住了她,这绝对跟红袖脱不开干系!
“璃儿璃儿你冷静点,我们家小姐不会做这种事的,都怪我都怪我。”
朱儿喊着,可璃儿已将这件事归咎到了萧长歌身上。
若非她送来的灵膏她岂会变成现在这样,如萧长歌说的一样,弄不好她会被送出府,她在这辛辛苦苦伺候了萧长乐那么久,明年她年纪就到了可以让大夫人给她找户好人家了,可却在现在毁于一旦,她岂会不激动,岂会不生气?
她的脸可就是她唯一的筹码唯一的资本了,现在变成现在这模样要叫她怎么办呢?
若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她就不该去嘲笑红袖,也许现在她就能好好地了。
清冽的眸注视着璃儿,寒冷无比,萧长歌伸手抹了抹脸颊边处,一抹血印在了她手指上,嫣红如梅花般。
方才璃儿激动地用指甲划伤了她的脸了,这让萧长歌明白了一件事,这指甲还真能当利器使用。
萧长歌学着璃儿的模样抓住了她的衣领,伸手啪地一声,毫不留情地落在了璃儿的脸颊上。
那双眸中含着冷意,仿佛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那张脸上比璃儿好得多,璃儿是整张脸都毁了,而她是只毁了左脸颊上的一块地罢了,可这样,那张脸还是很可怕,见萧长歌这神色,璃儿也不敢闹了。
眼泪挂在了脸颊上,黝黑的眸就那样对着萧长歌双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这点小挫折便要生要死地了?我怜你脸受伤将你家小姐当初送给我的药膏赠于你,你却半点都不懂感恩,怨我?你可有这资格?若你不心急涂满了整脸怎会这样,这要怪就得怪你自己!”
萧长歌冷冷道,一字一字掷地有力入了璃儿耳中。
她也知道是自己的错,不过是想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罢了,她知道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是自己害了自己。
现在她是真的毁了,没有未来了。
这张脸便是她的资本,现在连资本都没了。
黝黑的眼中露出一抹绝望,相似对这世上一切都看淡了一样。
这种眼神萧长歌只在一种人脸上看到过,便是生无所求只等待死亡之人。
“朱儿,你好好看着她吧,别让她做傻事了。”
见璃儿不抵抗,萧长歌将她推到了朱儿身边,朱儿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担心地看着璃儿的脸,萧长歌下手很有分寸,不过是轻轻地刮了一巴掌,连印记都没。
朱儿见状放心多了,璃儿不哭也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