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俪旋思忖片刻,却是坚决地摇头,“不。”她握住了樊氏的手,“婶婶,我和阿芷如何才走到如今这情形,您如今大抵心里有数,我们并不是因为梯己银子多才能享福的。我夫君是知道上进的,我陪他慢慢熬着就好。再不济,他也有个官职啊,只要肯踏踏实实的,不愁熬不到升迁之日。再说了,便是一直官职地位,也无妨,衣食无忧便是福。我现在手里的产业已不少了,不需要再多。银子太多了,反倒会惹来祸端。一来我怕他会走我伯父的老路,二来,也是怕他那些亲戚生出妄念。我婆家到底不是袭家。”
樊氏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沉了片刻,郑重地问道:“你真这么想的?”
“这还有假?”香俪旋笑道,“下午阿芷也与我提了提那些事,我们那会儿就商量过了,打算还是让叔父和您帮忙打理着那些身外物。我们不信旁人,还信不过你们么?”
“这可真是……”樊氏就笑起来,“姐妹两个都不肯要,说的也的确有道理。那么也罢,我回去与你叔父说说,就让他再帮你们打理一段时间。等你们的情形都更好了,我们再物归原主。”
“嗯,这样再好不过。”
樊氏问起了香绮旋的事,“阿芷每次与香家人见面,总是横生事端,她也没心情问过。我们呢,也没太留心阿绮出嫁之后的情形。你可有耳闻?”
香俪旋笑了笑,“阿绮情形应该算是不错了,如果她现在明白事理了,应该会这么想。那家是小商贾,家底殷实,家里人口也很简单,她的夫君并无别的兄弟姐妹,只要她不发疯惹事,日子怎么过都不会出错。两人成亲的时候,我被伯母揪着去喝喜酒了,见那男子透着憨厚,应该是品行朴实的,不会委屈了阿绮。”
“这样总是好事。”樊氏叹道,“若是香家从一开始就善待你们姐妹三个,哪里会有那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
“可不就是么。”香俪旋苦笑着摇了摇头。
樊氏又问起香俪旋的夫君,“他待你可好?”
香俪旋眼角眉梢便不由柔和下来,“待我很好。”又笑道,“只是怎样的好,大抵也不比不得袭家那位对阿芷的好。”
樊氏不由轻笑,“回去之后,叫他有样学样。”
香俪旋连忙摆手,“我可不敢,总不能学着阿芷那份儿娇气叫他迁就吧?”语声刚落,自己先笑起来,讲起小时候妹妹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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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间,袭朗起身时,香芷旋还在酣睡。
他给她掖了掖被角,唇角噙着微笑转去洗漱,吩咐丫鬟不要惊动她。
香芷旋安安稳稳地睡到了卯时,醒来时,就看到元宝正坐在床榻板上望着她。
“元宝?”她裹着被子移到床畔,探出手臂去摸元宝的头。
元宝立刻到了她的手近前,轻哼了几声,好像是在抱怨一般。
香芷旋却在这时候瞥见了自己肩头的吻痕,没来由地心虚,收回了手,再敛目打量,见上身留着斑斑吻痕,脸就有些发烧。
这个生辰夜,过得可真是……叫她难忘。
说起来,他是很节制的人,偶尔忙起来,或是看她没这心思,连续几日都是相安无事。可一旦放縱起来,真就能把她累得不想下地。
元宝见自己被冷落,又不满地哼叫起来,还踨着肥肥的身形,想要跳到她身边似的。
“别急,元宝乖啊,等我一下。”香芷旋连忙找自己的衣服,就见昨夜的衣物已经摆在枕畔。定是他不想让她在丫鬟面前窘迫,才记挂着被他昨晚随手丢在座椅、美人榻上的衣物,帮她拿了回来。
她快速的穿好底衣、中衣,下地趿了缎面睡鞋,逗了元宝一小会儿,才扬声唤丫鬟备水。
首要之事,是先泡个澡。昨夜到最后已是昏昏沉沉,根本忘了这回事。
元宝要跟着进盥洗室,香芷旋与紫苏俱是啼笑皆非,后者笑着把它抱了出去。
沐浴穿戴之后,香芷旋坐在镜台前,由含笑帮自己梳妆,就见镜子里的自己眉宇间盈着一点点慵懒倦怠,气色却更好了。
她有点儿奇怪,实在是琢磨不透其中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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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香芷旋命人将大姐接到了府中。
香俪旋先去给宁氏请了安,这才到了清风阁。
宁元娘大抵是考虑着她们姐妹团聚,今日并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