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程曦在水下被人收拾得不轻,好半晌才呕出腹中积水,神智慢慢清醒。
而与此同时,太医已经赶至,为二人把脉,得出的结果是两人服了媚药。
太子脸色一寒,命人将跟随二人到水榭的一帮宫人抓起来讯问,随即凝了宁王一眼,语声平静得没有丝毫情绪:“西夏宁王与郡主方才的情形,有伤风化,此事需得禀明圣上。”语必给袭朗与蒋修染递个眼色,转身离开,带着其余几名朝臣去往静园。
袭朗看向香芷旋,以眼神询问她有没有事。
香芷旋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回以浅笑。
他眉宇愈发舒缓,转身之前,抬眼望向水榭附近的假山石、竹林,随后扬手,打一个撤离的手势。
香芷旋不需看也知道,他的手势是打给暗卫的。
随后,太子妃命人传话,让四公主、香芷旋、宁元娘去了她面前说话,三个人这才完全明白事情始末:
和月郡主要收拾香芷旋和宁元娘,顺道算计了宁王和程曦一把,在他们两人的茶点中动了手脚,之后怂恿着两人去见她们。两个人本就是一早就开始饮酒,有些神志不清,便跟着她去了。
东宫的人得知之后,太子妃当机立断,以恶治恶,命人潜入水中恶整了三个人。
外人看见的、得知的,都是宁王、程曦与和月郡主放浪形骸不知检点,与四公主、香芷旋、宁元娘无关。
末了,太子妃歉然道:“太子爷让袭大人在东宫安排了暗卫,我也是事先知道这一点,才敢大胆行事的,否则是万万不会如此的。你们可不要怪我鲁莽才是。等晚些时候,我再与袭大人、蒋大人细说原委。”
香芷旋与宁元娘忙起身说“不敢当”,心里则在计算太子妃这一招将计就计得到了多少益处:
西夏宁王与和月郡主那般情形,他们两个成亲才是最佳;
宁王当质子之余,抱得西夏第一美人归;
和月郡主就不需联姻了,千里迢迢而来,最终的归宿还是故国的人。
太子妃敢促成这样的局面,必是请示过皇上和太子的,这可不是她能够率性而为的事。而这意味的是,皇上与太子从来没打过什么联姻的主意,是不屑,也是因着骨子里的傲气——你西夏将第一美人送来又何妨,我们不稀罕;那第一美人的父亲手里有着几十万重兵又何妨,我们并没放在眼里。
说到底,区区一个郡主,还不够联姻的资格,搭上一个宁王也不够格。也正是因此,与其说是一度纵容和月郡主,不如说是不屑计较她的言行。
东宫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宴请早早地就散了。
太子妃并未用言语敲打众人,意思不言自明:回去后只管当笑话说去。
香芷旋离开之际,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事,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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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皇上听说了此事,直接下旨:在东宫服侍西夏宁王、和月郡主、程曦的一干皇后宫里的人,不需讯问,立即处死,还让人传话给皇后,不需担心有人说她宫里的人没规矩,他会替她做主的。
随后,皇上与太子商议着起草了一封给西夏皇帝的书信,在信中说了宁王与和月郡主的丑事,言辞恳切地道歉,说没能照看好这两个人,以至于他们成了京城皆知的笑柄,又问西夏的意思,这两人是在京城成婚,还是来日回西夏再成婚,要是前者,皇上会尽快赐婚。
这些事,皇上与太子并没隐瞒,很快传遍宫廷。
皇后给气得不轻,将捡回了一条命的程曦唤到面前,狠狠训斥了一通。随后仍是不解气,又命人去传话给和月郡主,把皇上的决定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那个不识抬举的蠢货,眼下处境已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能够形容了。
“该!”皇后咬牙切齿地道。
和月郡主听说之后,简直崩溃了。
比她更崩溃的,是西夏宁王。
在西夏寻常人眼中,和月郡主是可望不可及的人物,可在他眼里,是个顺王如何都不肯要的人——同在皇室的兄弟不肯要的那么个东西,即便是他沦落到了如今的处境,也不会认为她配得上自己。
再听说那媚药是和月郡主动的手脚,简直气得跳脚了,当下命人把和月郡主拖到面前,赏了她一通鞭子泄愤——他是使臣,在前来的人当中,能够说一不二。他如今是收拾不了别人,可还收拾不了她么?
不能怪他生气,丢人丢到了异国他乡,任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