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返迦蓝城(1 / 2)
从沙漠绿宫出来,一晃已经八九日过去,夕阳西下,万非白终于踏进了迦蓝城,自从去年年初,已经又将近两年没有回来,万非白觉得自己这个城主当的实在失职,他隐隐有个想法,虽然迦蓝城从祖父那时开始受封,到了父亲自己这代,历经三代。
没有人规定就要子承父业,虽然这似乎已经约定俗成,可是万非白自己十分想的开,如果可以,他想把迦蓝城交给齐宓,他比自己更适合这个位置,无论在治理一方城池,自己绝对不如他,与其这样,不如完全放手。
近乡情怯,万非白没有任何通知的进了迦蓝城,一种熟悉而陌生之感扑面而来,崭新的街道,都用青砖石铺的整整齐齐,周围店铺临立,有很多他熟悉的,但是墙面都似乎换了新装,都重新粉刷过,还有一些新建立起的建筑,高耸壮阔。
这正是深秋季节,冷不冷热不热的好时光,所以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发现有许多小娃娃在街头玩耍,看似十分欢乐。
迦蓝城,已经彻底缓过来了,从目前来看,齐宓比他预料中做的更好,无论是鼓励发展人口,还是经济增长,人们安居乐业程度,万非白此刻突然心就安定下来了。
正是傍晚时分,万非白站在街道一角,风轻轻吹过,把他的发丝吹的肆意飞扬。
他从这个城生活了整整十八年,十八年来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快八个年头,当初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脸上早已经有了沧桑。
万非白突然有些肚饿,这才想起来,自己走了一日一夜,到现在竟然没有吃一餐饭,他沿着街道慢慢走,因为他记得东南角有一处卖卷饼的小铺子,在那次战火中幸存下来。
以前的他虽然出身富贵,但是爱好美食,能一掷千金去豪华酒楼吃一餐饭,也能自降身价在大街小巷吃的美食,那个夫妻大哥大嫂开的李氏饼铺十分称他的心,薄薄的煎饼呈金黄色,再卷上一些各色精美小菜,有卤过的豆皮,藕丁,黄瓜丝,在撒上一点葱丝,不知道有多美味,他吃过许多家,即使同样的小菜味道完全不一样,最后他记得就只有李氏饼铺这一家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记忆中的饼铺走去,可是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那个小小的原本只能摆放两张桌子的饼铺现在已经气派了起来,不在是那个寒酸的小门面,而是新起了三间的大铺,店面虽然没有富丽堂皇,却十分宽阔整洁,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十几张桌子,食客不断。
李氏夫妻也没看见,许是在后厨忙活着,前面的除了李家的一个侄子在柜台算账,店小二还请了两个。
看来李家生意越做越大了,万非白不由感慨,也不知是欣喜还是有些失落,看着人来人往,他的脚步突然迈不进了。
李家侄子李大海刚算完一笔帐,猛然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铺子大门口的万非白,觉得这人看着十分熟悉,连忙迎出来,问道:“客官可是来吃卷饼的,快请进。”
万非白笑了一下,说道:“好,就要往里进。”
这下李大海终于想起来面前之人是谁了,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没有大声喧哗,而是小声的问道:“您是万城主,您回来了?”
万非白点点头,轻轻的笑了笑,说道:“你们家的饼铺做的越来越好了,我刚回来,差点认不出来了。”
李大海不好意思的也笑了起来:“叔叔婶婶手艺好,又加上齐宓代城主鼓励支持当地特产的发展,所以在他的扶持下一路做到了如今。”
万非白点点,被李大海引进了一个小单间。
原来三间铺子拿了两大间做大堂,另一小间还隔了两个雅室出来,很有与时俱进的感觉。
李大海招待他坐下,又亲自端来了一碟子煎饼,以及好几碟小菜,就退了出去。
饼还是以前的饼,小菜也还是以前的小菜,只不过品种多了几样,吃起来味道鲜美,同以前口感一样,万非白满意的同时,已经下了决心,回去一定说服齐宓接替自己这个城主之位,他可以比自己做的更好。
当万非白回到城主府时,齐宓先是大吃一惊,继而欢喜,狠狠拍了拍万非白的肩膀,问道,回来也不和我说声?
万非白哈哈大笑,我回来也是呆一两日就要走的,所以只能说我是偷偷的回偷偷的走。
齐宓有些不高兴:“你还真把迦蓝城当成客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得了,既然回来就呆个三五日,知道你是忙人,可是再忙自己的家终要回吧!”
万非白笑笑,并没有回答,想着天色已晚,话留到明日再说也不迟,免得吓到了自己的这位朋友。
二人第二日一起去爬山,说是爬,其实是万非白想找人无人的地方与齐宓好好谈谈。
齐宓也是个最能观察人的人,二人爬到山顶,双双坐下后问道:“有何事让你这么为难,不妨说来听听?”
“我想把整个迦蓝城都交给你,你可愿意?”
“现在不也是交给我了吗?你这个甩手掌柜当的可是轻松。”
齐宓哈哈大笑,可是笑到一半人整个脸色突然变了,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万非白:“你是说你这个迦蓝城城主之位不做了,让给我?”
还没等万非白回答,他整个人已经站起来,愤怒的一甩袖子,就要离开。
万非白连忙把他拉住,陪着不是,让他消消气,这种低三下四的模样让人看了好笑又寒酸。
齐宓终于气消了一些,重新坐回石上,缓缓说道:“你给我个理由,为何要把祖孙三代的家业拱手让人,你这样做,对得起地上的祖父与你爹爹吗?”
万非白看着山下风景,半天没有做声,风声阵阵,吹的人似乎都有些力不从心……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道:“祖宗的基业,不是我不珍惜,而是这世间万物其实遵循的是一个死规律,子承父业,这没错,可是如果有更有能力出众之人能够代替,为何不能有德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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