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天安国东境乡下(前辽东地界),一户农庄里。
“磨蹭什么呢,还不赶快把这些东西给我收拾干净,磨磨唧唧的等着姑奶奶来伺候你呢,跟你说啊,这些活儿干完再去给我磨二十斤的棒子面,磨不完不准吃饭!”
一个穿着青布衣裳的肥胖妇人,一脸颐指气使的站在一个瘦弱女子的身后大声呵斥着。
瘦弱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约莫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有些害怕的紧紧依着瘦弱女子,低垂的眼睑敛着恨意,紧咬的唇瓣几乎快要渗出血珠。
听到胖妇人的话,瘦弱女子手里的动作加快,低垂的眼睑始终不曾抬起过。
胖妇人有嘀嘀咕咕的骂了几句,见对方只是默默干活,不理她许是觉得没有了一丝,肥腰一扭转身离开,嘴里还不忘嘀咕一句。
“且,装什么清高,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家小姐呢,不要脸的下贱胚子,带着个小野种天天白吃白喝,呸!”
胖妇人一边嘀咕着,一边还使劲的啐了一口。
胖妇人走远,女子像机械一样不停活动的手终于是停了下来。
眼泪屋里再也忍不住的滴落,小男孩瘦弱却白皙的手轻轻抚上女子的脸。
“娘,不哭,娘霖儿长大就会好好保护娘亲,娘,不哭!”
小孩子的安慰并没有让女子止住眼泪,反而让她哭的更加厉害。
“霖儿,对不起,是娘亲害了你,对不起。”女子紧紧将孩子拥在怀里,不住的说着对不起。
她可以容忍所有人指责她的一切,可是自己的孩子被说成是野种她接受不了,可她却全然没有反抗的力量。
甚至就连给孩子一日三餐的温饱,她都做不到,她也许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娘,霖儿很好,霖儿没事,霖儿很快就会长大了,到时候就会保护娘亲,到时候娘亲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下的孩子,显得格外的早熟,对于人们口中的野种一词,他已经有了免疫力,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气愤的。
只是在看到娘亲那无助柔弱的眼神的时候,他只希望自己可以一瞬间长大,那样就能保护娘亲不再受欺负。
“好,娘不哭,娘相信霖儿。”女子姣好的面容上终于不再是一片愁容,浮现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虽然女人和孩子只是穿着品质最为拙劣的衣衫,但是母子身上的气质并不是这破烂的衣衫就可以掩盖的。
女子的确是生的如花似玉,若不是一直苦着脸,一定会是个明艳动人的大美人。
看着自己眼前的孩子,思绪好像飞回很久之前。
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天,她被赶出那个宽大豪华的府宅。
大雨里,管家嫌恶的丢给她一个包袱,大声到:“老爷说了,从今以后慕容府再没有大小姐慕容芸珊这个人了,慕容府的大小姐只有慕容芸月,这是送你去庄子上的马车。走吧!”
“什么?”她不敢相信,她的父亲,一直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父亲,尽然会将她送走,甚至是将她在府中除名。
“不,这不可能,你让开我要去见父亲,我要去见父亲,父亲!”她不顾一切的想要再见她的父亲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