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你的脚步为何会犹豫迟疑呢?难不成是为了哪个留恋沙洲?为了你来,我准备又准备,妆容换了又换,可是,望穿了秋水,只不看见你的身影。
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翻译:两心不相同空劳媒人,相爱不深感情便容易断绝。
第48章 谓人心
两天后,因苏良嗣病故而废朝三日,又逢十日旬休百司休务。
百官奉皇太后教旨纷纷前往已故开府仪同三司苏良嗣良府邸吊唁,国公府内的丧礼由其嫡长子太常丞苏践言主持,一辆马车停在挂满白绫的府邸巷口止步不前,寒风穿梭在巷子中,时而可以听见马脖子上的铜铃声。
车窗内探出的目光极为神伤,伴随着一声长叹,车帘被缓缓放下,同她对坐的婢女不解道:郎君既然都到这儿了,为何不进去吊唁呢?
苏家如今最痛恨的人怕是我们这些掌管律法的有司官员...
郎君,是七姑娘哎。掀帘探出头的小环连忙提扯了扯王瑾晨的衣袖提醒道,等王瑾晨俯身想要看时又被小环推了进去。
怎么了?
小环逼着嘴巴连连摇头,笑眯眯道:郎君,咱还是回去吧。
国公府大门前,苏良嗣的嫡长子穿着斩哀向前来吊唁的宾客行跪礼,本就在戴孝期的萧婉吟仍旧一身白衣素缟。
吁。从马车上下来的年轻男子穿着青色的公服,刚跳下车便急匆匆的追赶到素服女子跟前,七娘。
见过校书郎。女子福身客气道。
你不用与我这么客气,李元符抬手摸着后脑勺,前些日子寻你,至崇兄都说你抱恙,我便有些担心,方才瞧见你的马车,寻思着温国公病故,伯父昔日也与苏公交好,想来也要吊唁的吧,我便让车夫跟紧,果不其然。
身体抱恙?萧婉吟盯着李元符,眼里对他的话充满了质疑,旋即低头一笑转身道:确实。
李元符紧跟上前,七娘可知道,他任了何职么?
她任何职,与校书郎有什么关系。萧婉吟淡漠道。
他在昔日的大理寺,如今的司刑寺,冤狱层出,里面官员调动皆未至四年而因冤狱坐罪,获罪者牵连甚广,至崇哥哥与我说有意...
说够了吗?萧婉吟顿下脚步,头顶便是飘拂在空中的白绫,温国公亡灵之前,校书郎怎还有心思想这种儿女情长?
阿爷说我年龄已至,若还不成亲,便要影响升迁。
与我有什么关系?
李元符愣住,才不过半月不见,眼前人的态度与之前相比变得冷漠了许多,七娘卧病可寻了医者?
萧婉吟开始有些厌烦,本想转身呵退,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即便是医术通天的医仙,可这心病要如何医?颜色稍深的绿袍站定在李元符旁侧,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旁人,王瑾晨侧头冷盯着李元符,只会顾己罢了。
李元符攥着袖口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苏公病故,本官自然是奉殿下教旨前来吊唁。
国公府门前迎客的温国公长子苏践言仰头瞧着不远处的车马行人,旋即招来兄弟,三郎,你瞧那个人是不是阿爷口中念的司刑主簿?
放榜那日我去瞧了,这模样加上公服错不了。苏三郎肯定的点点头。
去将阿爷留下的那件裘衣拿来。
好。
对于王瑾晨的趾高气扬,李元符蹬鼻子上脸道:你们司刑寺的人还有脸到这里来,苏公如果不是遭你们诬陷定罪,如何会惊惧而亡?
原来校书郎是如此看待国家利器的。
同侯思止来俊臣等人为伍,能是什么好东西。李元符不屑道。
校书郎好像忘了朝廷的尊卑与规矩吧,校书郎出身世家,怎么连规矩都忘了呢?王瑾晨脸色幽暗,负手冷冷道:别忘了吏部的考绩,还要走本官手下呢。
李元符干瞪着双眼极不情愿的抬起头,下官校书郎李元符见过...王主簿。
客气。王瑾晨笑道。
王主簿。身后不远处传来中年男子浑厚的呼唤声。
几个人回首,纷纷行礼道:太常丞。
苏践言走到王瑾晨跟前托扶着她行礼的双手,我已丁忧卸任,不是太常丞了,前日家父狱中出来,天寒地冻,还是宣德郎赠裘衣让家父最后一程未曾受冻,归来后家父一直念叨着,苏践言接过家僮手里的狐裘,这是从西域来的狐裘,还希望宣德郎不要嫌弃。
温国公一生为民与家国,这些都不足挂齿,温国公病故乃国家损失,还请苏公节哀。
苏践言哀叹一声,用粗生麻布所制的袖子擦着眼角处的泪水,宣德郎替家父正名之事,苏某不胜感激,今日吊唁,苏某抽不开身,灵堂内有贱内与几位弟弟在。
苏践言离去后李元符皱着眉头念叨道:宣德郎?
难道昨日殿下召见你,是因为韦方质立簿一事?李元符抬头问道。
是不是与你有什么关系?王瑾晨回的极为冷漠,瞧了瞧一旁沉默不语的女子,眼里满是醋意,看来令尊的消息,灵通也不灵通。
你一月内跳过正字与校书郎授职进阶,难怪朝廷有人传你是第二个薛怀义。李元符的声音极大似乎故意说给某人听的,旋即又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道:今日的账,我迟早会要回来。
那就拭目以待,等着看李校书郎是如何向本官讨要这笔账的。
哼!李元符瞪着眼珠子甩袖离去。
安静下来后,王瑾晨才松上一口气走到旁侧背对的女子身后,七娘。
宣德郎好大的官威。
...王瑾晨张着一双明润的眸子。
萧婉吟转过身,曾以为自己理解的眼前人突然变得陌生,他适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七娘在意么?王瑾晨没有回答,反而注视着问道。
萧婉吟不明白,轻轻挑起眉头,你觉得呢?你明知有薛怀义,为何还要靠近上位,如果是因为我,那你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