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汤培丽跟在后边奇怪发问:“你到底睡哪个房间啊,”
周谧愣了下:“都睡。”
汤培丽蹙紧眉头,疑虑重重:“你俩是不是总吵架分房?”
周谧没有回答。
事实上,昨天以前,他们从未有过真正的争执。她喜怒无常的小性子,他照单全收,以拥抱,以亲吻,以脉脉的眼神。
周谧麻木地将衣服从柜子里取出,从衣架上剥离,机械地重复相同动作,又一股脑塞进行李箱,最后,她去收拾她积累如山的那些书。
妈妈在身后一件件收拾叠放,惋惜又窝火:“还以为你要在这长住呢,我还往这寄东西,真是自己搬石头……”
周谧恍若未闻,停在了次卧的书桌前。
上面居中摆放着男人去香港出差给她带回来的精致音乐盒。
周谧盯着里面的匹诺曹看了很久,很久。
一种无法言说,让人喘不过气的痛意慢慢将她淹没了,击毁了。她如同发条失灵的偶人一般呆滞地立在那里,任由泪水从眼眶肆虐而出。
原来她才是真正的谎话精。
他在她心里从未烂过,从来都美好如初,不可企及。
一张秘密的巨额过期彩票,会让她心花怒放,会给她无限幻想,但永远兑换不了。
嘶一声,周谧扯紧拉杆箱的拉链,像阖上终于从高处跌落的宝箱,将所有美丽与破碎彻底封藏。
第56章
晚上十点多, 张敛回到家。
照常输入“0-6-1-2-3-3”解锁,张敛拉开门走了进去。
他一个人的拖鞋被陈姨规整地摆放在地毯上。
起身打开柜门时,张敛的手在半空悬了一秒, 才将自己的皮鞋放上鞋架。
陈姨走过来问他要吃什么, 张敛摇了摇头。
陈姨欲言又止,想想还是得交代:“谧谧中午跟她父母一起过来……”
张敛说:“我知道了。”
陈姨没有再说下去。
往盥洗室走时, 张敛顺势扫了眼整个客厅与厨房,格调都恢复如初, 不再有一些跳色的点缀。
同样的还有洗手池的台面, 房间。
凌晨近三点,张敛在半睡半醒间无意识地伸了下胳膊, 捞空的一霎, 他像从噩梦中抽离,完全清醒地睁开了双眼。
他翻了个身, 改换姿态,从侧卧变为平躺。
却再难入眠。
他拿高枕边的手机,瞄了眼时间,然后下床,走出了房间。
走廊像条黑黢的空隧道, 他打开橘色的壁灯,让它照亮了主卧到次卧的一小段范围。
次卧的门严密地关拢在那里, 他从回来后就没进去过。
手在黄古铜胡桃木的门把上握了一会, 张敛才按压下去。
屋内空空。
好像从未有人入住过。
飓风过境,把花园里的花朵全都卷走了。
全然整洁、安静、一丝不苟的空间,却有种无形的狼藉, 肉眼不可见。
为数不多的痕迹被女孩全部留在了书桌上, 那是他送她的所有礼物, 每个都崭亮如新,仿佛刚从包装盒里拆封取出。
hw的墨蓝色戒盒被摆放在匹诺曹音乐盒的旁边,张敛打开看了眼,又关上,搁回原处。
转而握起音乐盒,找到背面的发条,一圈又一圈地把它拧到最紧,摆放在桌边。
空寂的环境里终于有了更多声音,是叮叮碎响的音乐。
张敛坐在床边,注视着里面的摆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演奏完整首曲子,才关灯离开房间。
—
之后近十天,周谧都在协助leader执行k记端午小食的预热活动,打电话发邮件整理纪要做简报concall开会各种对接,忙到废寝忘食,手机二十四小时不敢静音,以防团队或客户突如其来的需求。
忙碌的确是转移伤痛的良药。
高强度的连轴转让她几乎没什么闲暇黯然神伤,唯独夜深人静时,她才会不由自主地点进张敛的社交软件。
然而探知不到他任何消息和近况。
他的朋友圈几乎不更新,半年内寥寥几条也都是行业相关,不带任何私生活与个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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