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惜又接着说道:“她年纪尚小,情绪也全只摆着面上,又爱自己生闷气。妹妹切莫放在心上,待我回头好好说教她。”
只见严婕妤掩嘴一笑道:“原是妹妹庸人自扰,还以为何妹妹不肯原谅我才不见我呢。”
“日后熟悉了便好,那孩子还是很讨喜的。”
“姐姐说的是。”
严婕妤又尝了两口茶,才又望向楚玉惜,“妹妹有些话想要单独同姐姐谈谈。”
楚玉惜便让屋内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
“妹妹且说。”
“今日过来,不过是为了小华的事情……”严婕妤不觉压低声音,又凑近几分,接着说,“小华确实是小慧害死的。”
楚玉惜佯做大惊失色的模样,又听严婕妤一脸赧然道:“之所以说是何美人推我下水,也是她自己的主意。”
“所以在治疗咳疾的汤药里加黄芪是你自己的主意?”
严婕妤讪讪地轻点了下头,“姐姐信吗,陛下到如今都未碰过我一次。我做到了,我成功地替他守了我所谓的贞洁。可是小慧却不想,她想让我争宠。她得了父亲的意思,想要让我彻底忘掉他……可是妹妹却做不到。”
楚玉惜咬了下唇,若真如她所说,那小慧岂不是个头号危险人物?
居然为了替严婕妤铲除绊脚石不惜去陷害何烟仪,这光是让人想象便觉得可怖。
低低的抽泣声传入耳畔,楚玉惜忙劝慰她道:“妹妹这是何苦呢。陛下是真的喜爱你,你何不尝试着去喜欢陛下?感情之事,总是日久生情。”
严婕妤一面用绣有合欢花的锦帕擦着眼角,一面哽咽道:“妹妹此生心愿就是能同他归隐山间……亲建一座篱笆小屋,种些瓜果蔬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纵然要我受累,我也心甘情愿,在所不惜。”
她既已将话说到了这种地步,劝也是劝不得的。
可她又为何要将这话告诉自己呢?
严婕妤似乎已看透了她的心思,诺诺地应了一声,“妹妹愿意和姐姐更相亲近些,就是不知道姐姐可愿意接纳妹妹。”
楚玉惜却是惭愧一笑,“妹妹说的哪里话……妹妹如今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妃嫔,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我们可是不及半分,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巴结呢。”
“我恨不能日日都卧病在榻,可我也不想再连累太医院。如若让我就这样死去,我竟也是愿意的。至少离开人世时,我也是干干净净一人。”
她的事也都是后话。
“小慧不听妹妹的话吗?”
见她一怔,楚玉惜忙解释道;“一切若按你所说,那小慧很危险。现下六宫之事皆由我代为掌管,我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妹妹现在也很为难……”严婕妤揩拭掉眼角最后一滴余泪,接着说,“只要我依照父亲的意思去做,那么小慧就不会再做出这些事情出来。她打小便同我一起长大,我一直将她视为亲姐妹,实在不愿意她堕入深渊。”
楚玉惜并不看她,兀自说道:“你是陛下亲选的,可见陛下对你的情意。既已入了这后宫,便要割舍掉从前的一切,这个道理我想妹妹你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