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惜,你不敢看朕?”
叶寒司的语气里是不同先前的不耐烦。
楚玉惜闻言,忙抬头迎上他晦暗不明的俊容,后又移目落在别处,“臣妾自知犯了大错,臣妾在等着陛下的责罚。”
“你不是已经罚过了吗?”
叶寒司话音才落,小鹂便端着青菜粥进来了。
见叶寒司坐在床头,她又忙行了礼,“奴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叶寒司却倏地起了身,径直向外走去。
他好似在那窗扉前驻足了一下,因着烛光摇闪,故而楚玉惜也不敢确定他有没有看到自己那张被他名字占据了半面的宣纸。
“方才安婕妤来了一趟芙蓉殿,我们与她周旋了一会,故而耽搁了些时间。”
楚玉惜尝了一口青菜粥,觉着不错,且听她继续说道:“不过是来问娘娘可与陛下说了那话,而且不断重复说只要娘娘肯开口,陛下会答应娘娘的一切条件。”
“我同她说娘娘近日身体不适,待身子好些了再同陛下提,可她却偏说娘娘答应她是假意,其实根本就不想帮她什么的。”
“小柒气不过同她理论了两句,也没说什么重话,却被安婕妤扇了一巴掌。”
楚玉惜的眸子渐渐冷了下去,“她此刻还在芙蓉殿?”
“起初是叫嚣说如果娘娘不帮忙她便一直候在芙蓉殿,后来小圆子出去了一会后回来同她说,若她再闹下去,陛下龙颜大怒,她未得好果子吃,这才将她那尊佛请了回去。”
小圆子应该只是作势,只是这安荑不大像是这般性情啊,“不知为何,自打她小产之后,我总觉得她精神不太对劲。就算还未从丧子之痛里走出来,却也不该是这般无理取闹。”
安荑这么做,分明就是在自掘坟墓。
小鹂喂完了菜粥后才附和道:“奴婢瞧着她起先态度倒也客气,后头不知为何就变了。如今听娘娘一说,难不成她的精神当真出了问题?”
“明日一早你回去换小柒来时,路过太医院把姜清叫来,我有些话要吩咐。”
若她猜的不错,那安荑所患的极有可能是臆症。
到她歇下之时,不曾听闻叶寒司翻了哪个妃嫔的绿头牌,也不听他去了哪宫,也不见外头有任何声息。
楚玉惜安然歇下,心境倒也平和。
她睡觉一向不安分,更别说一个人睡了。
直到她在沉睡中感觉到有人将自己往里头推时,她迷迷糊糊地睁了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叶寒司的面容。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便又伸手揉了揉眼,叶寒司的面容在自己眼前逐渐清晰。
“你睡觉从小到大都不安分吗?”
叶寒司埋怨地开了口,又将她往里推了推,楚玉惜这才发觉叶寒司只半个身子躺在榻上。
她忙往后退,在后脑勺要磕到床栏上时,叶寒司却及时伸手给她挡住了。
楚玉惜却以为他要作甚,慌张得紧闭双目。
直到感觉后脑勺抵在了柔软的东西上,她这才发觉,有些不好意思地睁了眼。
叶寒司又将她的身子往自己这边推了推。
“这偏殿的床榻该换了,朕同你一起有些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