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饭过后,宫里传来消息,说是严荟祎不慎从台阶上滑落,眼下动了胎气。消息既能传到叶寒司耳边,那他势必也是要回宫一趟。
他昨夜已向自己禀明了心迹,故而楚玉惜心下并未因为他要回宫探望严荟祎而生丝丝醋意。她担心的也只是叶寒司的身子,“你受伤的事情不是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吗,而且你这伤……可以吗?”
叶寒司却一语中的,“你是想要问我今夜会不会回来吧?”
他倒是足够了解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诚然是住在她心里那么久的男人。
楚玉惜故作矜持,“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就算你今夜不回来,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难过。”
小节子已在外头恭候,叶寒司神色也匆匆,“我答应你,我今晚便会回来。”
待他的马车驶离自己的视线后还要长的一段时间里,楚玉惜婷婷立在六王府门口,独对着那碧河边的几棵依依垂柳发愣。
直到身后传来陆泓的两声咳嗽,“嫂嫂还是莫要在外头等着了。”
她随着陆泓一齐走了进去,同他坐着品了会茶。
“这秦公子所赠的铁观音是真的不错……”陆泓轻啜了口热茶后,又接着说,“二哥差我调查有关秦公子的资料,可我发觉趺州没有哪家大户是姓秦。”
“可他瞧着又像是高门大户家的贵公子,故而这事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见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己,楚玉惜不免狐疑地伸手指了指自己,“怎么,你以为我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吗?”
见他直截了当地点头,楚玉惜有些无奈,“我呢,同他也只能算是几面之缘。头次出宫只见了一面,这一次出宫也没见两日他便离开了。”
见陆泓眉目微蹙,楚玉惜兀自继续道:“他不曾对我提过自己的事情,有时候我觉得他挺神秘。但更多的时候,我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不论怎样,他的身份我都必须核查清楚,确保无误才能排除嫌疑。同时,我也希望嫂嫂能够谅解。毕竟现下八弟余党还在暗中勾结,一切都要小心谨慎。”
楚玉惜当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便随声附和道:“阿泓的意思我都明白,查清楚也总是百利而无一害。”
陆泓冲她一笑,而后又转移话题道:“我今早去了一趟楚玉麟所在的衙门,我见他虽为新人,却无半分新人的莽撞,手不释卷、是个好苗子。他现下正值风华正茂,我相信他日后一定能成为二哥的左臂右膀。”
“我倒是不希望他能成什么大器,只求他这一生安稳即可。不过,若他真有这个能力能为陛下尽忠,也是最好不过。”
一提到叶寒司,楚玉惜的面上又不觉浮现笑意。
……
可叶寒司分明答应了自己晚上会回来,可一直到用晚饭,楚玉惜也不曾听陆泓提起到叶寒司的最新消息。他自打在午后再进宫时到现在,整个人就像是不复存在了一般。
一到这时,楚玉惜心下便有些发虚。她强力为叶寒司解释,他兴许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正对月念她,亦或是还在宫里照看严荟祎……他就算不回来,她也能为他找到借口。
譬如他的伤势复发,一时无法出宫,只能在宫里治疗。
楚玉惜就这么一直对着一轮残月干等了一个多时辰,“就算不回来,也不能托人捎个信吗,哪怕是一句话也好啊……”
身侧的小柒闻言,便劝解道:“陛下应该是太忙,所以一时忘了。小姐,我们也该沐浴了,不如洗完了再等吧?”
她特地泡了好一会,可沐浴更衣完,也不曾听闻有关叶寒司的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