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人看透了心思的感觉,楚玉惜不是很喜欢。
且听她轻叹道:“只是我此番进宫是以不打算再回去了的。”
“你入宫到现在,陛下何曾来看过你……”既然她开门见山,那楚玉惜也就直说了,“陛下和李大人君臣情深,故而才会许你进宫。我想这些日子你也都看透了吧,宫里的日子终究比不得外面自由。”
“若是因为李大人觉得宫里最为安全,那他也只能是想错了。”
话毕,楚玉惜回望了一眼她的神情,发觉她一双细长的眼眸里毫无波澜,可见她压根就没受这话影响。
只见她淡淡道:“家父只是由着我的性子来罢了,而且自打我进宫那日以来,就没想着再出去。只要是为了陛下,就算他这辈子都不再来常嬿宫,我也都无半分怨言。因为家父说过,自己做的决定要坚定且不后悔地完成。”
此等心胸楚玉惜也实在佩服,不过是为了一个惊鸿一瞥的人,却也愿意搭上自己的一生。不比她自己,若现在要让她在出宫和叶寒司之间做个选择,她有六成会选择出宫。
“至于这片院子,我是打算等到明年春天再播种些药材的。眼下这个季节不宜栽种,才会显得单调了些。”
“看来,不论我怎么劝,你也都不会动摇了?”
见她万分坚定地点了下头,楚玉惜选择放弃,“既如此,原先那话你也只当我没说过。只是后宫险恶,人人自危,很难有人能够做到独善其身。我也只能盼着你各处小心,平安喜乐。”
李芩瑛亲自将楚玉惜送了出去,“娘娘是从冷宫里走出来的贵嫔,得娘娘玉言,民女一定安生。”
从常嬿宫出来走了许久,楚玉惜才喃喃自语道:“这李芩瑛怕是进宫以来头一位不想出去的,真不知道她这股子执拗劲从何而来,又将从何而终。”
一边的小鹂却小声揣测道:“物极必反,她若是长久以往地不受陛下恩宠,想必也真的能在后宫安然度过一生吧?”
楚玉惜却是一针见血,“不会,陛下有九成的可能性会召幸她,因为她是李大人的女儿。”
那李芩瑛也有可能是看中了这点,故而才这般有恃无恐。
走了没两步路,楚玉惜就停在一处凉亭里歇下,“要不以后还是添个午休的时间吧,我现在都有些累了。”
小鹂贴心地为她捶肩捏背,“娘娘这两日是劳神过度了。”
楚玉惜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百无聊赖,“是啊,这瑜贵嫔哪里是那么好当的?这后宫事皆由我来料理,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不如宫外来得自在。”
她这心里正为琐事烦恼,却听小鹂无奈道:“还有娘娘要忙的呢,估摸着那昭璘宫的婢女等会也便来了。”
在楚玉惜惊诧的神色中,小鹂接着道:“前两日娘娘在为陛下的事情伤心时,昭璘宫的婢女来过一趟,说是沈婕妤隔了两日又做起奇怪的举动来,想要让娘娘看看该如何。”
楚玉惜的关注点却不在此,“我什么时候为陛下伤心了?”
小鹂分析得却很透彻,“娘娘茶饭不思,加上那几日陛下又不来,那便也只能是为了他吧?”
楚玉惜不由想起先前叶寒司所说的逆贼,定是小鹂无疑了。
见楚玉惜翻了自己一眼,小鹂只得低头认了,“陛下提问,奴婢不得不说实情。”
须臾,楚玉惜才又不急不缓地站起身道:“说来沈婕妤的行为举止是挺奇怪的,太医也有去瞧过,说没什么问题,那就只能是她自己搞鬼。”
小鹂搀着她离开,又道:“这会不会和安婕妤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