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2 / 2)
她的脸都已经被人踩进了烂泥了,嗓子眼发不出一声求救,即使发出了那又怎样,谁会看到,谁又会来救她。
只要忍受着,忍受着,直到伤痛麻木,直到她们不再追讨她的罪过。
她的罪是什么罪呢,只因为无意中撞见了责罚家仆的罪,还是,她本就不该降临在这个世间的罪。
混沌的脑子开始胡乱猜测着,嘴里是青草泥土烂果子的发酸味道,她们说,她像一只狗一样趴在这吃地上的食物。
如果这样就可以消除她们的怒气,不牵扯大人的话。
大人。
穆斐大人。
是啊,这个世界因为有大人,她还有光。
大人还在那个厅内,也不知道交谈有没有结束,可惜樱桃没有送去。
尤然努力支撑着越来越快被碾碎的意志和尊严,她的头被那位贵族女孩重重地踩压着好久,突然,那份沉重的压迫移开了她的头部。
这些贵族女孩是对她施压累了吗?还是,过会儿还要继续。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她的一只手一直在握着胸前的那枚戒指。
努力着不让自己有任何哭求的机会。
她慢慢让自己撑起来,终于她微微抬起僵硬的头部看向前方,灯火辉煌。
原先安静的后花园,现在却是黑压压的人群,是她们的动静太大了,惹来了其他人吗?
可是她看不清,长时间地埋进黑暗,她无法聚焦到谁,她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狭长的身影从人群中向她这边走来。
她的周身冰冷阴寒,阴郁的表情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尤其是被迫中止责罚行为的为首贵族女孩。
她什么都没说,径自蹲下身,将跪趴在地上的仆从女孩轻轻扶起,直到看清了女孩满是泥污的脸。
她的表情更加冰冷,却在女孩抬起头望向她时,敛去了所有黑暗情绪,只是默默用手绢替对方擦拭着脸上的污垢。
尤然被冰冷的指尖划过了脸颊,然后是手绢细腻的擦拭着,直到她看清了面前人的脸,大人,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瞬间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感愤,眼泪陡然溢满了眼眶。
穆斐用指尖捂住了她的眼睛,温柔地说道,别哭。
尤然紧紧咬着颤抖不止的嘴唇,强行让自己不要哭出来,硬生生地不要让眼泪掉落下来。
穆斐看着,用手绢擦尽了最后一块污迹,才将覆盖在尤然眼睛上的指尖移开,
好孩子。
而她的指尖都是滚烫的眼泪。
尤然再次看着穆斐大人时,对方的眼眸早已变成了骇人的猩红色,瞳孔竖立。
穆斐摸了一下尤然凌乱的头发,然后慢慢直起身,她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长裙沾染上了泥土的污迹。
我一直以为,责罚仆从这种事,是应该由隶属家族处理,何时由外人代劳了。不急不慢的声音从她的嗓子传出,携带着屋外的诡异风寒。
穆斐走到明显愣住的坎伯明,很显然,对方根本没想到这个被她们羞一辱的女孩是她穆府府邸的人。
她她弄脏了我的裙子!是对我不敬!
坎伯明话音刚落,一记重重的耳光扇过了她的左脸,她顿时惊愕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穆府家主居然对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举止!
很显然,她的这一举动惊动了在场其他贵族,甚至引来了府邸的士兵。
穆斐冷笑一声,只是微微侧过头,将手套摘了下来。
不敬?我比你年长这么多岁,你以什么身份对我毫无尊称,直接嘶吼,坎伯明小姐。
坎伯明听着这道阴寒的音调,穆斐,穆府的现任家主。
自己居然以这样的理由在自己的府邸挨了对方一巴掌!?
坎伯明愤怒地看着对方,她恨不得绞死这个让自己难堪的女人。
丝毫无悔意的她,早已被愤怒吞噬了,她瞬步移到了穆斐面前,企图袭击到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人。
只不过,在她还没来及碰触之时,她的面前闪现了另一道人影制止了她的过激行为。
红色人影。
坎伯慈。
姐!坎伯明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姐姐要出面阻止她。
坎伯慈微笑地挡在了坎伯明左侧面前,并不回答自己妹妹愚蠢的躁动。
如果她还不那么想死的话。
穆斐贵公,看来这里大家都有点误会。
坎伯慈笑着与穆府家主交谈着,今天可是晚宴,再怎么,坎伯明的一记耳光和一个仆从的没弄死的贱命相比,谁都知道这是该收手的时候了。
不然,两家的面子都会挂不住的。
我只看到了我的人被无端踩踏在草地上,说是责罚,那我想问一下,可否看一下贵府的全程监控,了解事情经过。穆斐挑起眉,凝视着近在咫尺坎伯慈的眼,一字一句让对方听清楚。
听到这话的坎伯明心里一颤,她根本没想到穆斐这个脾气古怪的女人居然能较真到这种地步。
坎伯慈当然知道自己妹妹的恶劣天性,所以她靠近穆斐,压低声音与对方和谈,看在曾经父辈交好的份上,何况您的那位家仆也没有性命危险的。
穆斐看着坎伯慈,带着笑意,但眼底仅是寒意。
如果给不了,但就只能用我的方式处理,她撇过头看向被遮掩了半边身的始作俑者,今晚的宴会主角,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我的方式就比较古老直接,毕竟我府邸向来如此待人,外人无权责罚我府邸的任何人,哪怕是一条狗,那也是越界,家父教育我,对于越界者,该杀。何况
穆斐转过身看向道雷,示意对方捂住尤然的眼睛。
然后她的话消散在了寒冷的冬风里,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坎伯明的左耳瞬间被撕裂了一道血口,伤口的切割创痕堪比世界上最锋利的手术刀。
一瞬间空气里浸染着纯种血族最高浓度的血液气味,连带着坎伯明惊恐的尖叫声。
穆斐!
坎伯慈的制止声并未让穆斐停手,根本不到一秒的时间,短暂到连坎伯慈都无法阻止,坎伯明的耳朵就被彻彻底底地卸了下来,那个戴着无比昂贵的蓝宝石的左耳掉落在穆斐的掌心。
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坎伯明因疼痛而尖锐的嘶吼声震惊了整个晚宴现场的人,上层次的贵族们,以及低着头的仆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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