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吸了一口就把烟头给摁下了,皱着眉叹了口气说:“周辞。”
“周辞怎么了周辞?”路爵只记得这人好像是江恒之前一朋友,突然这么提起,感觉还挺疑惑。
“周辞,跟我,都喝多了。然后就就,我俩……”江恒说完,狠狠把烟头拧了两圈,没有再说下去。
不用他说完,路爵已经自动把信息给补全了,咳嗽了一声说:“那不挺好,你单身他也单身。”
江恒摇摇头:“不,不想,耽误,人家。”
“你是怎么想的?”路爵以前从来就没跟江恒探讨过感情方面的问题,所以压根不明白他的心思。
江恒喝了一口酒,低头沉默了半天。
路爵从路天手里接过刷好的杯子,用毛巾使劲擦了两下,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杯子亮得都反光,几乎可以当镜子照。
路爵一抬头,被江恒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他正红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手上抓着沙发,哭得肩膀微微颤抖。
路爵愣了一下,路天也愣在了原地,有点好奇的看着江恒,似乎是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
“江恒?”路爵有点儿不知所措。
“太难受了,真的。”江恒剧烈的咳嗽起来,单手撑着额头说,“我他妈,真的,难受。”
路爵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从没见过他这样,很想走过去安慰他一句,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叫了句他的名字:“江恒……”
“你别,别理我。”江恒又咳嗽了几声,侧过脸说。
路爵低下头,瞥了一眼还在傻盯着他看的路天,抬起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看了。”
江恒又喝了口酒,深吸了几口气,白皙的脸上才逐渐恢复正常。
然后,他用破碎的句子,给路爵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江恒跟齐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约定好考进同一所军校。
俩人一起训练一起休息,感情一直都非常好。
江恒从小就有点结巴,说话总是很着急,因此经常被人嘲笑,每每听见别人的嘲笑,齐盛总会比自己受气还要愤怒,动辄就把别人揍得鼻青脸肿。
齐盛比江恒大了一个月,宠他宠得跟不要命似的,知道他爱吃栗子,每到周末闲着,齐盛都会去买好多栗子,徒手给江恒剥。但是那时候部队里还没有冰箱,没法冷藏,江恒就只能把所有的栗子,都硬着头皮吃完。
没人逼江恒,但他从来都不舍得剩下,因为齐盛每次剥栗子,都会剥得指甲都秃了,流血长倒刺。
江恒心疼。
那时候,齐盛总说,部队里不能开小灶,等以后我们退伍了,我就天天给你做糖炒栗子。可甜可甜了。
江恒笑得一脸阳光,光是听齐盛形容就觉得快甜到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