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墨燃的位置。”
“……”
薛蒙脸上神色淡淡的,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别人都说他死了,但我不觉得。那天大战结束后,我看到师尊下了昆仑山……他明显是要去什么地方,只是不想带着旁人。”
他说着,抿了抿唇,睫毛垂下来:“总之我不信他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薛蒙……”
薛蒙把头别过去,望着门外的天光:“墨燃那狗东西从小就有些我行我素,不按常理行事。”
“……”
“我知道这次也是一样的。”
听他这样说,梅含雪不由地叹了口气,但也不打算反驳什么。
梅家兄弟叩拜恩公夫妇,薛蒙则站在旁边,闭着眼睛,没有说任何话。
礼毕了,梅含雪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子明,你会是一个好掌门的。”
薛蒙舒开眸,看了一眼黑漆白字的灵牌。香燃起,灰飘零,在淡青色的烟霭中,薛蒙看着父亲的牌位,似是平静地说道:“不会比他更好了。”
“……”
“走了。”
薛蒙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庄严肃穆的宗祠内,那方小小的漆木上没有按规矩写着亡人的谥号名讳,梅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跟上了薛蒙的脚步。
一撮香灰落下。
年轻人们都已经走远了,乌亮的祭台却仍燃着他们留下的三柱高香。微弱的光点后面,木牌斫着薛蒙的字迹:
父恩无可替,
丹心无可及。
而牌位的最下方则另刻着令人啼笑皆非的四字铭文。不过梅家兄弟清楚,薛蒙也知道,若是薛正雍在天之灵,瞧见这四个字,一定会爽直地哈哈大笑吧。
长明灯摇曳,照着那俊秀的草书,是薛正雍曾经的笔墨所拓,一笔一划都是那不经意的风流。
——
薛郎甚美。
当天晚上,死生之巅设宴招待了踏雪宫的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