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春天快到了。在九里山和芒砀山上的百姓也要一个相对太平的时节来耕种,而这个时候在下邳和小沛施行屯田制,也是最佳时机。
孙权的政权是依靠世家大族支撑的,与黄巾军可以说是天然的死敌。
当下,姜维在下邳;杨锋在小沛,关起城门,大肆的抓捕世家大族,然后将八个民愤极大的世家大族的族长五花大绑,并将他们的松散的头发挽到头顶,插上亡命旗,推拥着向下邳城西门外的刑场走去。在刑场东西两面的空地上,正将这些世家大族的地亩账册、霸买的田契、奴仆卖身文约等等,烧成一堆大火,纸灰飞扬。百姓围观得拥挤不透,个个称快,有不少人激动得流下热泪。
一个老者抹着眼泪儿道:“黄巾军又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从下邳城的西大街到西门外刑场,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百姓,看着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族长们是怎样被押赴刑场。刑场上,每隔五步站着一名头裹黄巾的步兵,不让百姓挤近监斩台和台前的一片空场;刑场外圈,在拥拥挤挤的人群背后,每隔十来步站一个头裹黄巾的骑兵。监斩台的两边和背后,整整齐齐地站立着一层步兵、一层骑兵,步内骑外,肃静无声。
所有这些步兵和骑兵,都头裹黄巾,身穿着绵甲,外罩深蓝连裆。箭上弦,刀出鞘,威风凛凛。这监斩台是原有的一个土堆,本来很小;昨日下午,姜维派一百名弟兄添土,打夯,整平,比原来增大一倍。
一个小年轻道:“唉,这个刑场,自古以来只杀老百姓,不知屈死了多少性命,从来连一个世家大族的人也没杀过,今日却要一口气杀八个族长。八个啊!以往咱们是连想也不敢想!”
一个生着连鬓胡子的中年人用鼻孔哼了一声,接着说:“管他妈的什么名门望族,世代簪缨,平日作威作福,耀武扬威,骑在老百姓的头上过日子,如今黄巾老爷来了,他们落到黄巾老爷的手里,一刀下去,喀嚓一声,同样脑袋落地,血溅黄沙,尸首扔给狗吃。”
方才那老者道:“老夫永远都记得,二十年前,黄巾军撤离了徐州以后,官军端的是血洗徐州啊,就在这个刑场!官军一天的时间里面就杀了八千个穷苦的百姓,罪名是通贼,里边有女人,有小孩,杀得是血流成河,尸积成山啊!如今好了,黄巾老爷们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咱们穷百姓又能过上好日子了!”
那小年轻和纳连鬓胡子的中年人互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问道:“当年官军血洗徐州,您老知道?”
“哎——”那老者道:“当年如果不是官军不想自己掩埋被他们斩首的尸体,又怕疫病流传,老汉我也早就做了黄沙下面的亡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