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风也寒,化作废墟的篱笆院一片冷清。
何浩枯坐霍玲珑的坟前,凝望着木质墓碑,呆滞出神。
何思珑陪同在旁,倚靠在何浩的怀中,熟睡过去。
霍玲珑之死,让何思珑哭得声嘶力竭,早已精疲力竭,再也撑不住倦意。
入夜时分,有不少村民前来招呼孙逸他们前去家中暂住,但何浩拒不前往,执意要留在坟前陪伴霍玲珑。
何浩推拒,何思玲和何思珑姐妹也婉拒了善意。
孙逸见状,便也婉拒了善意,随之留了下来。
随后,村民们送来了膳食,以及一些桌椅板凳,和棉被枯草。
冷清的夜,一片萧瑟。
篱笆院的废墟外,何思玲演练着鞭法,刻苦勤奋,愈发努力。
不断持续,早已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仍然不愿歇息。
县试在即,何思玲想要进最大的力。
不仅要杀了蔡进,为母报仇。
更要入围府试,该换命运。
如她父亲何浩一样,去往庭都,与天下人杰争锋。
孙逸枯坐在旁,一边灌着酒,一边注视着何思玲演练鞭法。
不惊不扰,十分沉寂。
最终,直到何思玲耗尽最后一丝元力,连站立都是有些踉跄,脚步都是有些虚浮,才被迫罢休,停歇下来。
孙逸递上去一张丝巾,示意何思玲擦拭香汗。
“谢谢!”
何思玲接过丝巾,道了声谢。
孙逸灌了口酒,怅然道:“今日的事情,很抱歉。如果,当初我不执意教训蔡延,也许就不会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件事情,不怨你!”
何思玲闻言,放下丝巾,漠然扭头看向孙逸,道:“蔡进不是东西,早已觊觎我们姐妹。即便没有你,他也迟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的到来,只是让矛盾被激进,给了他一个提前动手的借口罢了。”
说着,何思玲擦肩而过,在旁边落座。
捋了捋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耳畔脸颊的发丝,淡然道:“我娘的死,都是蔡进的罪。报仇,我只找蔡进。其他的,你没必要自责。”
孙逸灌了口酒,不知该作何解释,只得无奈沉默。
擦拭了汗水,何思玲喝了口清水,长长的吐息了口气。
随即抬头看向孙逸,道:“再有几天,县试就要开始。我想,明日,我们应该出发,动身前往县城,以做准备。”
“好!”
孙逸颌首赞同:“明日,先为你父亲疗养伤势,随后赶路。途中慢行,全当散散心。”
“嗯……”
何思玲轻应了声,便没再说话。
一夜沉寂,在冷清中渡过。
次日清晨,河边梳洗了一番。
何浩便是主动找上了孙逸,希望孙逸可以早日为他疗伤。
孙逸没有推拒,悉心检查了一番,方才动手。
何浩的伤,十分严重。
体内修炼的经脉,悉数寸断,开辟的穴窍更是粉碎坍塌,化作废墟。
若是没有机缘,此生难以痊愈,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再恢复修为。
所幸,神秘霞帔具有神奇的疗养效果,对这类伤势同样有莫大效果。
只是,其伤势太重,且多年顽疾。
即便以霞帔疗养,却也需要很长一段时日。
得知有痊愈的希望,何浩喜不自禁,激动攥紧了拳头,唇齿都在哆嗦。
恢复有望,他要凌家,血债血偿。
“时间长点,没关系,我可以等!”
何浩压下了激动,恳切表示。
孙逸理解他的心情,表示会竭尽所能助其恢复。
清晨时分,孙逸便开始为何浩疗养伤势。
直到晌午时分,才结束。
神秘霞帔的力量十分神异,两个时辰的疗养,让何浩的伤势恢复了些许。
其血气都是变得浑厚,恢复了些许精气神。
可以看出,其憔悴的面容,渐有光彩。
那双灰暗的瞳孔,渐生光泽。
感受到变化,何浩激动得无以复加,看待孙逸的眼神,满是感激。
随后,吃过午饭,众人便是相约出发,动身前往县城。
他们的行程不快,没有刻意赶路。
途中一边赶路,一边修炼,一边养伤,一边游览山河,放松心情。
因此,耗时三日,终才抵达东林县城。
如今,距离东林县城还有不到五日的时间。
自三日前,县城便是人流量剧增,来往者络绎不绝,比平时更加湍急,多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