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贩子要是再心黑一点,把两个娃一起顺走了,她们那一屋子人都未必能发现。
“我明天放了学就过去。”夏露赶紧点头,又迟疑道,“那夏洵也得跟着我一起去了。”
戴誉琢磨了一会儿,建议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这小子去我家住两天。上下学可以跟着我姐和大丫一起,晚上就跟我一起睡。”
“这也太麻烦你了吧。”夏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些天一直是你在为我家忙前忙后。”
戴誉颔首,在她面前也没掖着藏着,本着做好事一定要在她这里留名的原则,详细讲了自己是怎么给李婶三十块钱,又是怎么请自家老娘准备红鸡蛋,自家大嫂送月子饭的。
尔后,露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得意地说:“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简直是天助我也!我得抓住机会好好表现呐!要是你爸在家,哪轮得到我去献殷勤?何阿姨能见识到我的优点嘛?”
夏露笑道:“我听李婶说,我妈还跟她感叹过你外语学的快呢!她已经看到你的优点了!”
“那只能说明我在学习方面,头脑还算灵光,但是她看不到我其他方面的长处啊!”戴誉美滋滋地说,“你看,我今天虽然救错了人吧,但是何阿姨明显是很满意我的!”
看他又支棱起来了,夏露这次没有泼冷水,点头附和道:“那说明你表现得不错!”
得了她的肯定,戴誉伸手将人拽到自己身边坐下,黏黏糊糊地问:“你看我这些天为你家忙前忙后,跑上跑下的,你也说了,我表现得不错!那你有啥奖励给我不?”
夏露想将手抽出来,却被攥得死紧,只好往旁边挪了挪,问:“你要什么奖励?”
“要不你亲我一下?”戴誉没什么底气地提议。
夏露的脸颊有些蒸热,虽然对方的下巴被纱布包着,但是整体的颜值还是在线的,被他那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瞅着,她不争气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强压下那股热意,夏露告诫自己冷静一点,不要被色迷心窍。
她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姿势别扭地去掏裤兜。
戴誉傻乎乎地问:“让你亲我一下,咋还得掏兜呢?”
“把那四十块钱给你,你赶紧回家去吧。”夏露冷酷答道。
“诶,我又不是为了跟你要钱的!不亲就算了嘛。”戴誉怕她真掏出钱来给自己,那成啥事了。
夏露收回裤兜里的手,点点头:“哦,你不要正好,我也没有四十块钱。”
戴誉:“……”
“那,那不亲一下,抱一下总可以吧?”戴誉握着人家的小嫩手摩挲。
夏露真是被他这死不要脸的劲儿磨没了脾气,已经后悔开门将人放进来了。
琢磨着不答应他点啥,看他这黏糊劲恐怕会没完没了。
刚想着,要不还是抱一下吧,反正抱一下她也不吃亏,却听二楼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吼声:“姐!我要尿尿!”
两人拉着手,同时抬头向上望去。
只见夏洵穿着秋衣秋裤蹲在二楼的栏杆旁,像个猴子似的双臂向上吊着扶手,胖脸蛋从两个栏杆之间挤出来,不知道在那蹲着偷看多久了。
戴誉看向瞬间将手收回去的夏露,有些郁闷地问:“这小子都这么大了,咋还得让人把尿啊?”
夏露脸色爆红,单手扶额道:“他三岁就会自己起夜尿尿了!”
戴誉:“……”
这臭小子!专门破坏老子的好事!
既然条件不允许,戴誉干脆也不流连了,交代一声锁好门窗就起身告辞,出门前还冲着对他挥手的夏洵翻个白眼。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赵学军在医院见到他的时候,终于不再横眉冷对了,特意寻过来,正式谢过了他对自家闺女的救命之恩。
也许是被丢孩子的事吓的,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终于引起了赵家人的重视。苏小婉在医院的那几天,一直有人守着孩子不说,连与苏小婉不对付的赵厂长夫人,都暂时收起了与儿媳妇的矛盾,一天两次地往医院跑了。
戴誉暂时没精力管孩子的事,因为市监察委的人终于正式上门对啤酒厂雇佣非法工程队的事展开调查了。
他作为罐头厂筹备领导小组的组员,也是被人家约谈和调查的重点之一。
“这么说,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是冯济民同志?”调查组的人坐在戴誉对面,严肃发问。
“是的,去年最后一个季度,啤酒厂这边的生产任务十分紧张,许厂长根本没有时间再顾及罐头厂的建厂工作。”戴誉点头答道,“所以,当时许厂长将权力下放给了冯副厂长。又因为冯副厂长对厂里的情况不太了解,领导将我任命为筹备小组的组员,协助他完成建厂事宜。”
这套说辞是他与许厂长早就商量好的,把事情摊开来讲,实话实说。
许厂长那边会承认自己应负有领导责任,而戴誉则负责将事情的真相说给调查组。
免得给调查组留下一个许厂长推卸责任的印象。
戴誉将自己的笔记本拿给他们看,上面有他的“会议记录”。
“这个我们可以带走嘛?”调查组的人问。
“最好不要,那本子上还有我记录的其他工作内容,”戴誉解释,“我这个人比较仔细,工作中的事情,事无巨细地都要记录下来,以便随时翻阅。”
那人看看他的本子,果然记录得十分详细,像这种把会议记录写成台词的,他还是头回见到。再前后翻一翻,日期都是挨着的,纸面也有磨损的痕迹,不像是为了应付检查,临时写的。
“如果你们需要,可以将那一页撕下来带走。”戴誉摆摆手。
他不知道许厂长和冯副厂长是怎么与调查组交代的,不过,单看许厂长被谈话以后的轻松表情,也知道问题应该不大了。
调查组走了以后,许厂长终于放松了下来,一边准备应对市里对他的考察,一边打起了乒乓球。
“厂长,您说啥?”戴誉怀疑自己耳朵出了啥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