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船舱,在甲板上呆着没事。”夏露拉着他往海边跑,“再说今天海风好像不是很大,一会儿我吃一粒晕海宁。”
见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戴誉没再拒绝,跟着她跑去渔港找陈队长。
陈队长听了他们的请求倒是没有直接反对,但是要求道:“上了船,你们必须得听我的,不能乱跑,也不能乱动船上的桅杆绳缆……”
二人赶紧点头保证听话。
而后,陈队长有些犹豫地看向夏露:“夏同志,船上都是男同志,没有给你上茅房的地方,你尽量在上船之前解决好吧。”
夏露一窘,拉着戴誉上厕所去了。
看着跑远的两人,陈队长嘀咕:“女娃上茅房,男娃跟着干什么……”
他们这次出海乘坐的是一艘机帆船,就是那种既有柴油机作为动力装置,又有风帆的渔船。
这艘机帆船的规模不小,单只甲板尾部的驾驶室,目测就有四五个平方,可以并排睡两个人。
上了船,陈队长让戴誉他们先去驾驶室后舱里呆着,靠近尾部的地方可以减轻晕船。
将人安顿好,陈队长就忙活开了。他不但是金沙大队的队长,上了船以后还是船老大,也就是船长。所有渔民都得听他统一指挥。
作为船老大,陈队长简直是个多面手,在甲板上安排好桅杆船帆,就跑进驾驶室手握舵杆,操纵渔船轰隆隆地驶出了渔港。
那柴油机的马力似乎有点小,发动的时候直冒黑烟,把坐在后面的戴誉二人呛得直咳嗽。
“队长,您这柴油机马力不行啊!”戴誉嘟哝,“这机器得换啦!”
“换什么换,换了也是浪费。”陈队长一手操纵着舵杆,一手抬起来指了指前面的桅杆,“等到起了风,把帆扬起来,就可以关掉机器用风力了。”
船行半个多小时,陈队长带着他们从驾驶室出去,冲着甲板上的渔民们吆喝道:“社员们注意啦!开始下网了!”
戴誉让夏露在一边等着,他跑出去帮着渔民们将渔网、浮沉子以及缆绳钢丝什么的推进大海里。一根棕绠系在这艘船的船尾,另一根棕绠则直接抛到与他们并行的另一艘机帆船上。
两艘船张开渔网,等待鱼儿咬钩。
做完了这些,渔民们就彻底放松了下来,拿出锅碗瓢盆和淡水,开始在甲板上开灶做饭。
“戴同志,你们也没吃早饭呢吧?”
“没有,我俩早上起得早,趁着天色好,看了一场日出。”
“哈哈,那正好能尝尝我们船上的吃食。”
戴誉和夏露一人得了一碗用各种贝类以及海带紫菜煮的面片汤,烹饪方式极其简单,佐料只有盐巴,就突出一个鲜字。
戴誉把贝类都挑给了夏露,自己把剩下的连汤带面全吃了。
吃饱喝足,他就开始跟陈队长胡侃:“咱们这船也太威风了!我最开始以为出海用的都是岸上那种舢板或者风帆船呢,没想到现在都用上柴油机了。”
“哈哈,以前确实使用舢板的。我们那会儿都是单干,每户一个舢板,没什么规模。十年前成立了渔业互助组,把大家组织到一起,产量比单干的时候翻了一番。后来又成立了渔业生产合作社,”陈队长指了指脚下,问戴誉,“你猜这种机帆船我们合作社里有多少对?”
戴誉故意往少了猜,“两对?”
陈队长伸出三个手指:“三对!当时还买了十万只鱼钩子,可气派了!”
“那你们确实挺厉害的!”
戴誉琢磨着,金沙大队这种渔业规模,在附近应该是比较富裕的了,不然机械厂的分厂也不会落到这里。
戴誉陪着陈队长和渔民们聊天,夏露拿着照相机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又对着海面上的海鸥抓拍了两张。
感觉时间没过去多久,陈队长再次扯着嗓子吆喝开了:“全体社员们注意啦,赶紧去甲板旁边拔网!都小心一点,别让鱼掉了!”
戴誉跟着大家一起“嘿吼嘿吼”地喊着号子,将渔网一点点往上拽。夏露跑过来加入渔民们的队伍,帮着他们将挂在渔网上的小鱼快速取下来扔到甲板上,之后还有捡鱼装箱的活。
等他们互相搀扶着回到岸上时,两人都已经直不起腰了。
“渔民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夏露锤着腰感慨。
“是挺累的。”戴誉扭头对她笑道,“不过,得恭喜你啊,这次没晕船。”
夏露:“我好像忙忘了……”
白天游泳拍照吃海鲜,晚上回屋贴贴,二人在金沙大队逍遥自在了一个多礼拜。
离开的时候,他们是带着满满的回忆和满心的不舍踏上归途的。
对着送他们离开的陈队长夫妻,夏露甚至还哭了鼻子。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了!”
戴誉把手帕递给她,安慰道:“咋没有呢,等那个潮汐站建成的时候,咱们再求着王院长来出差一次。”
返回北京以后,他们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戴誉抽空去了一趟章教授家里,给他带了些特产。
不过,他这次却意外地在他家碰到了已经毕业的袁冰冰,袁师姐。
“袁师姐,你毕业分配去哪里了?”
袁冰冰摇摇头,看向章教授。
她的毕业分配一直没定,今天过来就是听章教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