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子,你说那人会不会就是段家飞卿公子?”
“不可能,像他那般出声正统的武林世家公子,怎会娶一苗女为妻……”
这话题中心的两人,自然就是段飞卿和陆恒。一路向中原腹地行来,生于湿热苗疆之地的陆恒,愈发受不了这凉意,他内力又极差,不能用以御寒。于是,早在几日前,两人就开始共乘一骑,段飞卿全程将陆恒揽在怀中,用内力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热意,陆恒这才勉强撑了下来。
只是段飞卿见他被寒风吹得泛白的脸色,心疼不已。凡是遇到可以茶棚,段飞卿总要停下来为陆恒点上一壶热茶,直到他恢复几分血色,才能放心上路。这便是有刚才那一遭的缘由。
过了那茶棚,行出去没多远,就进入了当年段家隐剑庄的地界。隐剑庄虽已被付之一炬,但段飞卿还活在世上,并且是名震天下的太初门掌门大弟子。在太初门掌门出事之后,武林中人已默认这段飞卿就是下任掌门。因此,也没有人敢觊觎这片产业。
段飞卿带着陆恒,直接就到了安葬着段家人的后山之中。风景秀丽的后山之上,耸立着一排坟堆,上面修整得干干净净的,每座墓碑前还放着新鲜的贡品。
“这是有人来祭拜过?”陆恒问。
“几年前,我回来之时,虽是懦弱不敢靠近,却也不能让家人的安息之地杂乱不堪,便在镇子上给了一家佃户银钱,让他们定期来清除杂草,烧些纸钱之物。算是聊表孝心……”
段飞卿此刻情绪还算平静。因为陆恒从进入这地界之时,就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在最正中的地方,是段飞卿的祖父的长眠之地,旁边是他爹娘的合葬墓。段飞卿松开陆恒的手,走过去跪在了墓前。
“祖父,爹,娘,这是我的……阿恒。”段飞卿也不知自己是怎的,在话出口之际将那义弟儿二字囫囵吞下,只余一个模糊得听不清的音节。
三叩九拜之后,段飞卿匍匐在地,额头触于手背,长久没有起身。
陆恒有些担心,正要上前,就见段飞卿直起身子,回头看了过来。他眼神中有悲伤和怀念之色,但总体看来还算正常,陆恒悬在半空之中的心,这才放了回去。
“阿恒,来拜见祖父和爹娘。”段飞卿解释到,“方才,我已向祖父和爹娘介绍了你,将我们的相遇相知,都细细说与他们听了。”
拜祭完段家人,天色已晚。段飞卿就提议先到后山别庄住上一宿,反正现下就算去了那前面山庄残址,也是视线不佳找不出什么来的。
这后山本是段家人清修之地,于是便在深处修了一处小小的别院用以休憩。前山山庄正院被一把火烧了,这别院应当还保存完好。
沿着羊肠小道一路行至后山深处,两人果然看见了那处别院。
“阿恒,你往后退些,这别院许久没有人来过,里面灰尘很大,不要弄脏了你的衣袍。”见陆恒向后退了两步,段飞卿才一把推开了别院大门。
一点寒芒破空而来。段飞卿衣袍一卷,凌厉掌风反攻而去,自己却是身形暴退,护在了陆恒身前。
“哎呀!”
陆恒本以为又是那些阴魂不散的黑衣人,身上蛊虫都已蓄势待发,却听门内传来的是女子的呼痛之声。
倒在那别院大门之内的,竟是一丫鬟打扮的少女。那少女被段飞卿掌风毫不留情扫落在地,捂着胸口半晌起不了身。
这少女来历不明,陆恒二人并未上前,而是暗加提防。
此刻,又听院内传来一声娇叱:“哪里来的小贼,擅闯此地还伤我婢女,好大的狗胆!”
随着这声娇喝,白绫破空而来,本是柔软的白色锦缎在内力灌注之下,变成坚不可破,寻常利器遇上这白绫怕是要被缠得死紧无法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