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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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游骑兵。”高斯林回答道。

“什么?”陈默一头雾水地问道。

“《黑鹰降落》的故事,讲的是美国的游骑兵特种部队。”高斯林说道。

“哦。”陈默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lily看着陈默的样子,忍住笑好奇地问道:“那你,一定很厉害吧。”

高斯林目光黯然地说道:“我是狙击手。”他在说狙击手这个词的那一刻,好想说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份,而是在说自己的宿命。

“真的啊?!”陈默很有些控制不住了,一个真正参加过战争的狙击手,活生生地就坐在他的面前,他对高斯林不禁有些肃然起敬了。

“你听人家说话啊,人家不是说要给我们讲一个故事吗?”lily不耐烦地看着陈默,好像是嫌他话说得多了。

陈默连连点头,说道:“抱歉,我还没见到过,就是打过现代战争的军人,你知道,就是,那种,。。。”陈默还没说完,lily抢过他的话头,问高斯林道:“你讲的这个故事,也是和你打仗有关的吗?你。。。?”她看着高斯林眼中黯淡下来目光,有些欲言又止。

高斯林看着lily,突然又笑了一下,依旧是那种很温暖的笑容,他重新回过头,看着自己的背包,然后伸出手,慢慢抚摸着那个背包里,一个长方形盒子一样凸起的部分,轻轻说道:“是的,这个故事和战争有关,也和这次我的旅行有关。这是一个关于我和我的战友的故事,现在,”他停顿了一下,说道:“他和我在一起。”

陈默和lily看着他的手,和他的手摩挲的部分,心里都是一沉。

高斯林转过头,平静地对他们说道:“这也是我想把这个故事,讲给你们听的原因,我们萍水相逢,素不相识,但是我想,把这样一个故事讲给你们,让一个年轻的名字被人记住,让陌生的人知道,一个又一个年轻而勇敢的人,曾经在这个世界活过,他们有自己的梦想,也对自己的未来,有着很多美好的期望,而他们和坐在这里的我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而我,却再也不想实现了。

“如果要讲这个故事,我想,可能要先说一说我。”

“我的家乡,在温尼伯,是一座还算繁华的大城市,这个城市的名字,来源于当地原住民的柯里语,意思是‘浑水’。”高斯林看着陈默和lily没有明白他说的意思,就又重复道:“我们那里有很多原住民,原住民的意思你们懂吗?就是原先居住在那里的印第安人,他们当时称呼我所在的那个城市的语言。”陈默和lily这才恍然大悟。

“我的父亲也是军人,他在加拿大陆军的机械化第一步兵旅,服役的地点在埃德蒙顿,退役后他到了千里之外的温尼伯,是因为他的一个战友刚开了一个汽车修理厂,他想请他帮忙。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我父亲在一个酒吧里吹了一首萨克斯,就留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我的母亲,他们两年之后结的婚,后来有了我的哥哥,我,还有我妹妹。”

“父亲一直想让哥哥接替他,成为我们家里的另一个穿军装的人,但是我的哥哥对这个并不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厌恶,嗯,他是个物理学的天才,我听人说过,他们叫他小牛顿,他不喜欢用肌肉和强悍的样子让别人害怕,于是,成为家里另一个军人的任务,就责无旁贷地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能够成为一名军人的理由很简单,其实,就是为了我父亲满意。我和我的哥哥不同,我努力去达到他的各种标准,参加各种严酷的训练,冬天的早上,他甚至会带着我顶着风雪去晨跑,就穿着一件t恤和跑步短裤。我尽力去做他要求我做的每一件事,每当看到他满意的笑容,我觉得付出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后来,他不停地说起要我参军的事,你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男子汉,儿子,没扛过枪的男人,跟没活过没什么两样。他经常这样说。”高斯林微笑着说道。

他的话,让陈默想起了蒙特利尔戒酒会上,菲茨杰拉德说起他父亲时的话。

“但是,我的母亲并不赞成他的想法,因为我的哥哥,他们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分歧,甚至到了在我们面前恶言相向的地步。母亲不想扼制我们的天性,想让我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厌恶战争,说战争只是年轻人的鲜血和一个又一个破碎的家庭,只是一堆肮脏的政客,用以捞取政治资本的本钱,她不想让她的儿子成为他们的牺牲品。但是我说我想成为一名军人,当时母亲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已经失去了她的儿子。最后,我还是成为了一名军人,但是讽刺的是,我接到入伍通知书的那一天,回到家,发现妈妈已经带着哥哥和妹妹,离开了我们。最后,他们俩离了婚,我和父亲回到了埃德蒙顿,我就在他原先的部队里服役。而妈妈他们,从此就没有音信了。”

“我曾经在心中找了无数的理由,去试图理解他们所做的决定,但是我无法接受这个家已经分崩离析的现实,我和父亲在一起时,更多的时间是相互的沉默。我开始恨他,我恨他让我参军,让我再也见不到我的亲人,于是我在服役的第三年,当jtf2在部队里招募特种兵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报了名,我当时好像就是有一股无法发泄的怨气,既然我按照他的话参了军,我完成了他的意愿,那么现在,我也要按照我的意愿离开他。”

“jtf2的营地,是在渥太华西边的戴尔山训练中心,在那里,我经受了完全异于常规军队的训练,我一度认为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甚至开始后悔我的选择,但是我当时已经没有退路了,在我们的部队里有一句流传很久的话,参加jtf2,就是让自己知道什么是绝望。在那里的每一分钟似乎都是煎熬,但是每一分钟似乎又都有着特殊的意义,我一分钟一分钟坚持着,直到最后的那一分钟,我终于成为了jtf2的一员。在军队里,磨练的远远不止是你的体魄,它让你的意志重生,让你脱胎换骨,当你作为一名特种兵列队,你的长官为你在臂上别上徽章,你以jtf2特有的方式敲打前胸,高声喊着‘赴汤蹈火!荣誉之刃!”时,就证明了你的不同凡响,而且,你必须不同凡响。”

还有那无坚不摧的兄弟般的情谊,我在家里没有找到的东西,在这里都找到了。”

“我被分到了可以执行特种作战任务的a组,在这里,整个特种部队被分成不同的小组,每个小组被称为‘砖块’,不同小组,负责不同的任务。我们是狙击小组,我是狙击手,负责狙击任务,而我的朋友蒂姆,他是观察手,负责目标的确认,同时测量风速,距离和地形,必要时要成为我的替补完成任务。蒂姆是魁北克人,也是我们整个队里的开心果,卷发,个子不高,热情开朗,有一双迷死所有姑娘的烟色眼睛。他出生在一个大家庭里,兄弟姐妹一大堆,他不止一次拉着我回家,让我吃他妈妈做的兔肉,还有美味的李子派,还想把他的一个妹妹介绍给我,尽管蒂姆根本搞不清这个身材惹火的妹妹,是哪个姑妈的孩子。”

“在他的家里,我重新找回了家的感觉。蒂姆的父亲,是一个爱唠叨自己辉煌过去的老头,经常在餐桌边,举着一瓶上好的法国红酒,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自己当初如何如何,而大家只是笑着听着,从来不揭穿他已经重复了多少遍的话,只是想听着这一次的版本有什么不同。而蒂姆的母亲做的一手好菜,只要孩子回家,就想着把他们如何喂饱,永远是慈祥地看着你,倾听着你的烦恼。蒂姆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长大的,我很羡慕他,甚至有些嫉妒,想象着每次他回家时那热闹的场面,每一个孩子都在吵吵闹闹,在他的家里,每天如同过圣诞节一样。而不是像我,一年只有一个冷冷清清的圣诞节,还只有我和我的父亲,没有热闹的夜晚和家人,只有好像永无止尽的隔绝与沉默。”

我和蒂姆就这样在jtf2过了两年,他成为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兄弟,如果真在战场上的话,我想我会去为他挡子弹的。蒂姆想的就是服役期满后回到家乡,找一个心爱的姑娘结婚,然后像他的爸爸妈妈那样,生一堆孩子,每一个孩子都顶着一头的卷毛。”

“但是就在2001年的圣诞节过后,一个寒冷的深夜,我们全体紧急集合,在训练场列队,我们接到了参加阿富汗行动的命令,jtf2将作为阿富汗反恐战争的盟国部队,与美国部队和阿富汗的‘北方联盟’部队一起参战。”

“但是就在2001年的圣诞节过后,一个寒冷的深夜,我们全体紧急集合,在训练场列队,我们接到了参加阿富汗行动的命令,jtf2将作为阿富汗反恐战争的盟国部队,与美国部队和阿富汗的‘北方联盟’部队一起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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