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察觉到她的动作,连忙放轻脚步朝她走来:“青鸾,你终于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洛青鸾这才反应过来竟是梁玉燕。
她欣喜地正想起身,却被她扶着躺回草铺上,梁玉燕担忧看着洛青鸾,心疼道:“听冷离说你中了蛇毒,可真是把我们吓坏了。”
她取来手帕擦拭干洛青鸾额上的冷汗:“放心,大家都还活着,沐小苏也毫发无伤。我和沐小苏被浪冲到岛屿的另一头,在路上看到冷离搭起的火篝才找到你们的。”
借着不远处的火光,洛青鸾打量着梁玉燕。
她脸上的妆容早已经被海水化掉,露出的面容一片苍白。几缕长发垂在鬓边,丝丝缕缕完全没空梳洗。头上的金钗早已不知道沉没在海底的哪一个角落,一副碧玉耳坠也只剩一枚,她仿佛没有察觉,看起来很是凄惨。
还好,活着就行,洛青鸾别无他求!
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分别,她却像过了好几年,这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她再也不想要了。
“还好,还好,你们没事就好了。”终于彻底放心,所有人都活着,洛青鸾万幸,她牵起梁玉燕的手把脉,又仔细检查她的身上的每一处。
“幸亏你平安无事,否则我就更无法原谅自己了。”她松开梁玉燕,面容悲怆道。
黛月死时的场景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好像她还在她的身边,朝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但这一切只是幻想!
若她没有答应带黛月一同前往东宛,也许黛月就不会死。
“都是我的错!”她本该是救济天下苍生的医者,但她无意中也害死了许多人!她紧盯着一双白玉纤纤的双手,究竟沾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
“她甘愿为你而死,青鸾,你就不要自责了。要坚强起来,万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
梁玉燕将她搂住,试图给她坚持下去的力量,柔声安抚她道:“黛月心地善良,一直对你忠心耿耿,她是不会怨你的,她定在天上保佑着你能和王爷团聚的。”
“我明白,我会找到纳兰夜的!”洛青鸾抽泣着,勉强平复好心情。只有找到纳兰夜才能明白事情的真相,阻止战争。
她想起许久没看到长逸和冷离,有些担心地问起梁玉燕道:“长逸和冷离在何处?”
“孩子还在休息。”梁玉燕指着洞口的一团火篝,边上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草铺,一个小小的身影盖着衣服,正在熟睡:“有我照看着,你放心好了。”
她起身把长逸抱过来,放入洛青鸾的怀中,轻抚着长逸柔嫩的脸颊:“昨日长逸着了凉,你又昏迷不醒,小苏便给你们诊了脉,方才随冷离一起去寻草药和事物了。”
“洛姐姐醒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如黄莺般清脆,回响在山洞中:“我和冷离回来了!”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少女蹦蹦跳跳地出现在洞口,一看到洛青鸾已醒,立即提着裙子跑来。
她扑到洛青鸾的身旁,抬起头,忽闪着一双懵懂大眼,可怜兮兮地盯着她道:“洛姐姐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你都不知道小鱼有多担心!你怎会如此不小心地中了蛇毒?”
她的一连提问令洛青鸾有些愕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鱼?
怎么又是小鱼了,小苏他……
看着眼前少女巧笑倩兮的样子,眸子里全是担心,洛青鸾恍然才回过神。差点忘了昨天是十五月圆,一直沉睡在沐小苏体内的小鱼又苏醒了。
她早已习惯沐小苏体内的两种人格随时切换,且无法预估,不知原因。只是在最近一段时间都悄无声息,以至于她有些忘记了。现在再见到沐小鱼,洛青鸾只开始有些惊讶,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对她点点头:“放心,我没事。”
洛青鸾忽然注意到她背上的篓子,奇怪道:“里面是你采集的草药吗?”
沐小鱼似捣蒜地点头:“洛姐姐,快看看里面有没有草药能帮到你。”
她将篓子放下,拿出里面的草药,一一摆放在洛青鸾的面前,神情复杂,语气低沉道:“都怪我学艺不精,所以没办法帮洛姐姐解毒,小鱼真是没用!”
“这怎么关你的事?”洛青鸾哑然失笑地望着沐小鱼,鼓励道,“你还年轻,假以时日,你定会成为名扬天下的名医的。”
沐小鱼的天分远超哥哥沐小苏,天才程度不下于她。
洛青鸾仔细辨认沐小鱼采集的草药,谁知还没两下,就觉得眼前蓦然一黑,她慌忙撑住头,抬手阻止众人上前扶她。
“我体内的余毒还未除干净,但没有妨碍。”
洛青鸾甩甩头头,试图去除那种晕乎乎的感觉,然后才挑出几株草药对沐小鱼道:“小鱼,你把这几样草药磨成粉末,或许我们会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