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龙宁扁扁嘴,眼里却闪烁着傲气,“女儿再也受不了如此清贫的日子了!自我们遭难之后,便是日日受苦!想当初,女儿也是身为贵妃之尊的人物,能忍这么久已经是女儿的极限了!”
龙恺目露愧色,这么久以来,确实是难为他这从小金贵无比的女儿了……
“父亲!”龙宁抓着龙恺的袖子,她是曾经为人妻子的女人,这会儿撒起娇来竟也不会让人感到违和,“就当为了宁儿,好嘛~”
龙恺左思右想,最终一拍桌子,激动地站起:“这萧宇祁小儿,固执蛮横,老夫指与他条明路,也不知道按着路线走下去!连日以来,真真气煞老夫也!还害得我金贵的女儿受此等大苦!”
“罢了!今夜,为父便进宫去见东宛帝!宁儿就在此等为父的好消息吧!”龙恺下了决定。
听到龙恺的话,龙宁嘴边露出个计划得逞的笑容来。
只因她是女子,不方便去东宛皇宫见东宛帝,不然她恐怕是早已是按捺不住,自己跑去告诉东宛帝:本姑娘救了你的儿子,还不快许我太子妃之位!
天知道她龙宁忍耐这贫苦的生活忍耐的快要疯了!
再者说,此事还是不要她龙宁亲自出面的好,哪有女人家自己上赶着去求赏赐、去求亲的不是?今夜终于劝的父亲下定决心,龙宁十分得意,再次描起眉来都觉得手里的石黛都顺手了不少。
夜色浓郁,龙恺离去的身影早已不能得见,龙宁瞧着铜镜里自己花朵般娇嫩的容颜,愉快的哼起调子来。
……
东宛京城一片混乱,皇宫里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巡逻的禁卫军都削减了两三成,剩下的七八成也大都是困倦疲乏的将士,事情也做得不怎么用心。因此武功还不错的龙恺很容易的就溜进了东宛的皇宫。
按照记忆里的位置,龙恺一路摸向东宛帝的寝宫,半路上又忽然想起,这个时辰,怕是东宛帝已经歇下了。龙恺暗骂自己一时心急,听了龙宁的话后就没有多加思量,这次恐怕白跑了一趟。
可是,本着来都来了的道理,龙恺还是决定去东宛帝的寝宫看一看。
东宛帝的寝宫灯火通明。
龙恺有些惊喜的同时,又禁不住微微起了疑惑,这个时辰,东宛帝还不休息,点着蜡烛灯火惶惶的忙着干什么呢?
东宛帝在忙着发火。
十来个太医院的太医跪在阶下瑟瑟发抖,承受着来自帝王的怒气。
“一群蠢货!废物!”东宛帝一手挥过,桌上的茶碗都被摔倒了地上,一片狼藉,锋利的瓷片乱飞,跪在地上的太医们却不敢挪动丝毫。
东宛帝贵为一国之君,自然能拥有不小的特权,在场的十来个太医都是为他治病的。原来,东宛帝也不幸染上了那种瘙痒的怪病,命太医来治,东宛帝忍着瘙痒的折磨,一连喝了几幅药下去,却丝毫不见起效。
脾气大的东宛帝怎么能忍?是矣,东宛帝今晚发作了。
“呵,”东宛帝冷哼,甩袖的动作不幸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处,又痒又痛的折磨让他的怒火大盛,“饭桶!朕要你们何用!一个小小的瘙痒之症都治不好,真看养你们还不如养头猪来的有用!”
可怜太医院提点一把年纪,却接连两次碰到洛青鸾这种神医鬼才出手,面对来势汹汹的怪病束手无策,一次又一次的被东宛帝骂。
办不成事,皇帝的骂还是要听着的。可是眼看东宛帝越骂越难听,竟然把他们堂堂太医比作猪不如的东西!
太医院提点忍不了了,他弱弱的反驳道:“陛下,非是臣等无能,这病、这病真的是十分奇怪啊……臣等从未遇到过如此怪异的病症,与平常医理并不相似……”
“你们无能还能有理了?太医的指责便是治病救人,你说这病你没见过、治不了,难道要朕这个当皇帝的教你怎么治吗?!”东宛帝气急反笑。
“臣惶恐。”太医院提点聪明的闭嘴,不再反驳,乖乖挨骂。
东宛帝是见他们答话也生气,不答话也生气,总之是看着这群治不好病的太医就生气。怒火燃遍了东宛帝的脑海,他转身踹翻一张梨花木桌:“没见过就去研究!等在这里做什么?!朕要朕手把手的教你们不成!!”
“臣等告退!”太医院提点忙不迭的领着一群太医走了。
“蠢货!饭桶!”东宛帝还是没能消气,一手打翻了万春拿过来的茶,“朕不喝!”
藏在一边的龙恺也差不多能看出是个什么情况了,东宛帝裸露在外的手腕上也都是红肿的抓痕。怪病……龙恺思索着,他手里还有一颗出自纳兰夜师父,也就是他师兄的一枚药丸,是可以紧急时刻救命的宝物,龙恺一直带在身上。
对付东宛帝身上的怪病应该有效吧……龙恺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飞速的计算着得失。最终,他下定决心,走出了藏身的草丛。
龙恺突然现身,对东宛帝一众是个不小的惊吓,东宛帝惊慌道:“什么人?!侍卫呢?!抓刺客!!”
龙恺连忙跪地表明身份道:“吓到陛下,罪臣罪该万死。”
东宛帝眯起了眼睛,半晌后脸色复杂的道:“龙恺,怎么是你?”
“正是罪臣。”龙恺保持跪地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