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音的出身不是原罪,她为了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而做出努力也没错,她处心积虑算计那些男人也没错,要怪只能怪那些男人眼瞎,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一股脑扎进孟雪音为他们编织的剧本中不可自拔。
甚至孟雪音羡慕嫉妒恨原主上辈子的风光更加正常,这是人之常情,嫉妒怨恨这本来就是人的欲望。
但孟雪音错就错在,她不该明知顾凛池有未婚妻还要处心积虑算计勾引他,不该明知道原身与她悲惨的上辈子毫无干系还要算计的原主一家家破人亡,甚至暗中推波助澜将原主卖入江南的青楼,一生凄苦。
她错在为了自己心中虚无缥缈的执念,让苏家多少无辜的人丢掉性命,原主也在花柳之地惨死。
踏着无辜人的血肉,以别人的痛苦为乐,苏锦梨觉得,这个女主怕不是个心理变态。
靠在床边理了一遍剧情,锦梨闭上眼接着躺回去,她在想,景深在这个话本中究竟是
个什么身份?
可别是孟雪音的那几个入幕之宾,不然锦梨发誓会让景深后悔的。
约莫一刻多钟后,绿婵过来敲门,“小姐,该起了。”
“进!”锦梨从床上坐起来。
绿婵带着锦心院一干奴婢鱼贯而入,侍候锦梨洗漱穿衣。
坐在铜镜前,锦梨打量这具身体的容貌,和她的本体约有七成像。柳眉杏眼雪肤红唇,长相明艳气质大方,鹅蛋脸为这长相添了一丝古典美。
总之在凡世算得上是个十成十的大美人。
原主常年读书精于文采,所以又平添了一丝书香气。
绿婵将一支白玉簪插在锦梨头上,痴迷地望着铜镜中的美人,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愤愤不平,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咬着嘴唇憋回去了。
锦梨在镜中望见她憋屈的表情,打趣道:“是谁惹我们绿婵小美人不高兴了呀?”
“小姐~”绿婵害羞跺脚,“才不是……我是为小姐不高兴。”
锦梨挑眉,大约猜到了绿婵要说什么。
绿婵咬了咬牙,最后把自己听到的传言和盘托出,“小姐你不知道,靖安侯才回京没几天,沁竹阁的那个花魁孟雪音就将人勾了去了,昨日午时就进了那花魁的房间,到现在都辰时了还没出来!”
见自家小姐脸上没甚表情,绿婵心里咯噔一下子,还以为小姐是气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登时急的不行连忙安慰:
“小姐你别伤心,那孟雪音到底是个花魁女子,比不得小姐你的身份高贵,而且孟雪音还与那诸多男子厮混,名声不堪,她肯定是不能与小姐相比的。”
“靖安侯兴许只是被孟雪音的手段迷惑住了,等他听到京城关于孟雪音那些传言,一定会看清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的。”
锦梨无声叹气,小绿婵啊,你还是太天真了。像靖安侯这种标配男主,一向都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他要是不喜欢一个人,那就绝对不会允许有她们的流言传出来,即便传出来也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澄清。
可你看靖安侯回京这几日做过的事,先是在大军班师回朝当日,为女主孟雪音当众殴打一世家子弟,后又将大军和等在承安殿的皇上和百官撂在一旁,执意送孟枝
音回沁竹阁,而且第三日早晨才从沁竹阁出来。
再来就是在百花宴上一掷三百金拍下花王牡丹送给孟雪音。
相较于这次的留宿沁竹阁,锦梨都觉得是小场面,而到了后面,这些小场面更是常见,靖安侯就差没把卧室搬到沁竹阁
这一桩桩一件件,本质上靖安侯就没把原主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不仅原主,苏家她也没放在眼里。
渣男!
孟雪音不是什么好人,靖安侯难道就是好东西吗?别逗了,孟雪音和她的裙下之臣对苏家做的事,靖安侯再清楚不过了,可他不仅默许了甚至还暗中掺和了一脚。
就连把原身送去青楼这回事,靖安侯都难辞其咎,别忘了他和原身可是有婚约的未婚夫妻,狠心凉薄至斯。
不是个男(划掉)人。
锦梨纤手拾起梳妆台上的一根玉簪,来回把玩着,“绿婵,你看这支簪子,漂亮吗?”
绿婵不明所以,但她见锦梨似乎没有伤心,松了口气,连忙转移话题试图让小姐忘记刚才的事情。
她重重点头,“好看,这可是年前靖安侯送给小姐的生辰礼,绿松石的簪子,稀罕的紧。”
绿婵尽职尽责地履行大丫鬟的义务,对锦梨的首饰如数家珍,看一眼就能清楚想起它的来历。
锦梨话头一哽,她也没想到这么巧,随手一捞就是男主送的生辰礼。
“你看这簪子,漂亮是漂亮,但她不干净了……”锦梨幽幽道,在绿婵惊恐的目光下,手指松开让那宝贵稀罕的绿松石簪子直直坠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玉碎声。
这玉碎声仿佛取悦了锦梨,她眉眼生动,红唇微启,低低地笑出声,斜睨着碎成一地的玉石,用洁白的帕子细心地将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
绿婵不由吞了吞口水,刚刚小姐的神情……真是……太霸气了!!!
她双眼亮晶晶仿佛闪着星星,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脏了肯定不能要了,小姐的东西无一不是最好的!”
她家小姐就是天上的仙女,靖安侯那种不洁身自好和花妓浪荡厮混的男子,怎么配的上小姐?
她不知道,她的话在今后变成了现实。
锦梨将擦过手的帕子仍在地上,盖住了一地的碎玉,轻蔑道:
“腌臢秽污,不堪入眼。”
绿婵:精辟!给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