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战场上出事了。
锦梨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后果断否定。景深有她的锦鲤荷包在,不会出事的。
那么为什么这些人都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锦梨一头雾水,送走这些贵女,她转身叫来一个丫鬟,逼问出了真相。
从她们口中得知,原来真是景深的问题。
太子景深在战场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锦梨不信,非但不信,她还觉得这事处处透露着不对劲,十分诡异。
锦梨将这一年来关于西北战事的大情报小情报理了理。
最开始的半年,边疆大捷的战报屡屡传来,若是照那种情势一直下去,怎么说如今也该结束了。
而后几个月,似乎都没再有什么消息传到京城来,现在突然一道主帅生死不知的战报传来。
极其不寻常。
锦梨想起这些日子爹和大哥早出晚归,还有过两天不能去参加的订婚宴,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嘴角泛起笑意。
订婚宴当天,皇帝破天荒驾临订婚宴,只不过精神不大好,揉着太阳穴似乎随时都能倒下去。
参加宴会的人心里一沉,看来太子是真的不妙。
六皇子上前,举杯敬皇帝,“父皇,儿臣敬您一杯!皇兄生死不知,儿臣知您担忧,但无论如何要保重龙体啊!”
“皇兄不在,还有我们几个皇兄弟能为您分忧。”
宾客讶然,六皇子这话着实有些僭越。
看着上首气得发抖的皇帝,六皇子张狂一笑,仰头灌下酒水,而后手停在半空中,用力甩向一旁。
清脆的声音响起,宴会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他这一手惊到了。
“出来吧!”六皇子高声道。
话音落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批又一批黑甲士兵,提着寒刀将众宾客团团围住。
“这……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宾客们惊慌失措,被仆从护在一起。
“从哪里来的这么多士兵?!”
“你们做什么,快把刀放下!”
六皇子看着宾客们,一个个惊慌害怕的模样,得意地笑开,这种让人掌控一切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都给本皇子闭嘴!”宾客们根本不搭理他,六皇子揉了揉眉心,又些烦躁,“谁再吵就去死!”
话出口,一个士兵就砍死了一名十分吵闹一直在叫嚣自己是某某家族少爷的小少爷。
顿时所有人噤声不语。
六皇子嗤笑一声,转头看向此时正襟危坐的皇帝。
“父皇,太子死了,本皇子愿为父皇分忧,父皇意下如何?”六皇子说着,挥手招来一人,从那人手上拿过早早准备好的圣旨。
他打开欣赏,满意点头。
而此时,上首有声音传来:
“心胸狭窄,不择手段,冲动莽撞,急功近利,你像极了你的母妃。”皇帝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六皇子,语气里满是失望和嫌弃。
六皇子脸色一变,猛地抬头看向皇帝,“那又如何?最后坐上皇位还不是我这个你处处看不上的皇子?!”
“那个贱种倒是合你心意,但他死了,尸骨无存,找都找不到,就连投胎都不能,死后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你?!”皇帝抬手指着他,“不可理喻!”
“我们母子在皇上你眼里哪里有做得对的地方?我们母子生下来就要低那个贱女人和那个贱女人生的贱种一头,凭什么?!”
尖利的女音响起,六皇子转头连忙迎上,“母妃,东西可带过来了?”
丽贵妃把手上的盒子递过去,“这里面就是玉玺。”
六皇子激动地接过,在圣旨上盖了玉玺印,然后大步走到皇帝所在的亭子里,居高临下看着他,命令道:“父皇,写下你的名字吧!”
刘吉祥挡在皇帝身前,浑身哆嗦。
皇帝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六皇子轻笑一声,也不着急,“父皇,您最宠爱的儿子死了不要紧,大楚的江山可不能交给一个死人。”
“再说您忧思过度精神不济,年纪大了偶尔也犯糊涂,列祖列宗们也不能放心将大楚的江山交给您继续掌管。”
“儿臣心善,主动为您分忧,您应该高兴才是?”
丽贵妃找了个位置坐下,闻言冷笑一声,“皇儿,我看你父皇现在就是老糊涂了,时至今日死到临头还要硬撑着,真是情深意重。”
六皇子点头轻笑,“母妃说得对,是皇儿想错了。”
话落,他干脆推开刘吉祥,扯起他父皇的手,用匕首大力划开一道见骨的口子,摁在了圣旨的落款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