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与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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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快二十分钟,汤老板家二楼的阳台上突然多了一道微弱的灯光。我抬头一看,阳台上的廊灯亮了,这就是我和师父约好的信号,他这会应该已经跑下楼了。说时迟,那时快,我看到灯亮的一瞬间立刻做出反应,抽出口袋里的右手,将一大把糯米粒洒在我身后的两个影子上。

这回是右边的影子明显哆嗦了一下,就是它没错了!

我又掏出一支符镖甩了过去,要打右边的影子。它这会儿知道装不下去了,赶紧往旁边一闪,躲过了。我又甩过去一个,还是被它给躲过了。那假影子的动作非常鬼魅,一会儿在地上,一会儿又跑到墙上,甚至还倒贴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但那鬼影子的形状还是跟我的身体轮廓一样,让我始终有一种错觉:是一个“我”在追打另一个“我”。我也从来没见自己这么灵活过,那场面邪乎地很!

这时,师父已经跑出汤老板家的门口。我见符镖始终甩不中那鬼影,心想还是糯米粒杀伤面积大些,只要再拖它一拖,师父就赶到了。于是,我又伸手入袋抓出一大把来,再猛一挥手,抛洒出一片糯米雨来。那鬼影子也确实快,一脚蹬在墙上,一窜就窜出老远去,居然还是被它给躲开了!

我赶紧追了上去。但那鬼影子已经受了惊,一刻也不敢停留,左右闪了几下后便钻进一个下水道口里不见了。我跑到下水道口的井盖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师父从后面跑了上来,又趴下来看了看,闻了闻,却缓了气道:“没事了!它老巢就在这里面,明天白天我自己再来一趟,把它翻出来就行了。”说完,师父掏出一张符来就贴在井盖上,还找了半块砖头来压住。

随后,师父又回去跟汤老板说,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脏东西就在下水道里。他让汤老板明天请两个工人过来把下水道清一清就好了。汤老板搞不懂他手麻怎么会跟下水道扯上了关系,但还是答应了,说找好了工人再打电话通知我师父。

第二天,我有课就没有再去康安坊,下午放了学才跑到师父家去问结果。师父很随意地就从床脚下捡起一个塑料袋递给我,让我自己看。我打开那个塑料袋,顿时一阵恶臭就弥漫出来,满是臭水沟的味道。

但好奇心还是击败了我的恶心感觉。我捏住了鼻子,把袋子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粗看像是块又脏又破的抹布。我用一根手指小心地摊开了那块布,结果发现那不是布料,更像是牛皮制品。那块皮子呈一个人形,由十一小片组成,关节处还可以活动,但皮人上面的图案已经被污水给冲刷得脏兮兮的,根本就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疑惑地看着师父。

“是皮影。”师父道。

“皮影?就是北方用来演皮影戏的那个道具?”我更惊讶了。那玩意儿我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从来没见过实物。

“嗯,就是这东西搞的鬼。”师父点点头道,“它就压在井盖下面。昨天晚上我们看不清楚,但到了白天一抬开井盖就看见了。那影子鬼白天就附在这上面,晚上才出来害人。它啃食人的影子,实际上就是在啃食人的魄,所以那些人才手麻脚麻的。那八十岁老头估计是直接啃脑袋上了。”

“那鬼呢?”

“已经交给周师傅送去投胎了。”

这件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就应该了结了,但我师父却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我仔细想了想,也感觉确实遗留了不少疑点。

“师父,这当中是不是有些蹊跷呀?”我问道,“这东西在我们南方根本就没人会玩。而且怎么会被压在井盖下面呢?”

师父叹了口气道:“是呀!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有问题。很可能就是有人故意放在那儿的!”

“故意放的?谁会干这种缺德事?”我吃了一惊。

“不知道。”师父轻轻地摇了摇头,面色很严肃。像这种东西一般人是不懂的,很可能也是阴修或者道修之类经常跟鬼物打交道的人,才知道那皮影上面还附着一只影子鬼。

这可不是一般的恶作剧啊!那条巷子里都有八个人着了道儿,严重的都已经中风。这还是幸亏找到了我们,才给处理掉了,否则往后还得有人遭殃。

但这种事情就算报警也肯定不会有人来管,谁会相信我们的说法?不把我们当神经病看就不错了!

而如果就靠我们自己去调查,也无从下手。那皮影被塞在井盖下面已经两、三个月了,谁还会记得有没有人伸手进去过?就算有人见过那个嫌疑犯,在这偌大个县城,想找出一个陌生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况且,说不定那人早就离开了。

想来想去,此事也就只好作罢。过了几天,我也差不多把这事给忘了。毕竟,修炼阴功、补习功课和发展新恋情,才是目前占据我主要精力和时间的三大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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